第二章(1 / 2)

晚風吹拂柳條撩過太液湖帶起盈盈綠水,一個修長的身影獨立在窗邊,拿著酒觴淺酌裏麵的佳釀。看著湖中央波光漣漪,時不時勾唇邪魅一笑。

忽然一個身著黑色錦袍的男子走到身後恭敬的低著頭道:“稟三王爺屬下查得驃騎將軍與丞相小姐自幼便相識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上官彧想起那個藍衣飄飄的女子,眉頭微皺。手中的酒觴被握緊,良久後才慢慢鬆開。

此時韶清婉蓋著薄薄的輕紗被,月光照在她的臉頰上映著姣好的容貌。香甜一夢,卻不知正有一張算計的大網在她的頭頂慢慢張開。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韶清婉正在梳洗,忽然有一個小丫鬟走進來施禮道:“小姐,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隨後拿出一張桃紅色的花箋。

韶清婉打開後一朵荷花映入眼簾,接著是一行鐵畫銀鉤的字寫道:

卯時三刻,翠波湖畔,靜候佳人。上官彧。

看到最後三個字韶清婉的心跳猛然加速,將花箋緊貼胸口。眼神似是不經意間掃過放在牆角的那把綠綺琴。

錦若見韶清婉看完之後將它緊貼胸口,忍不住問道:“小姐,是誰送的花箋?”

韶清婉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錦若不明所以的答道:“卯時”。

遠處似乎又傳來一個清冽動聽的聲音,在緩緩的念道:“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上官彧,我們真的要再見麵了嗎?想到這裏,韶清婉難掩心中的緊張和局促不安,但更多的卻是期待。

韶清婉扶著錦若下了軟轎,遠遠地就看到一個身著深紫色錦袍的男子,站在湖心亭負手而立與湖光景色相襯成一幅畫卷。引得過路人紛紛向他看去。心跳的越來越快拿著絲帕的手不斷纏繞著,許久後終於鼓起勇氣向他走過去。

走到他身邊看著他俊逸的側臉,臉頰又情不自禁的紅了起來,好不容易穩定思緒柔聲道:“上官公子”。

上官彧聞聲轉過頭,打量著她。她真的很美,說她傾國傾城並不為過。韶清婉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襦裙,臂彎夾著一條淡紫色的飄帶,畫著兩彎涵煙眉,梳著靈蛇髻。乍一看恍若是天台女,上官彧看著她出了神。許久後輕笑道:“揚清歌,發皓齒,北方佳人東鄰子。也不過如此”,說完果然看到眼前嬌俏的女子染上紅暈。

韶清婉緊咬著下唇默不作聲,泛紅的臉頰坦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抬起頭看著他燦如繁星的眸子,一瞬間的失神。上官彧勾起唇角笑道:“今日天氣尚好,泛舟遊湖一番方不辜負如此美景”,說完伸手指著湖心亭旁的小舟。然後走了過去,遙遙一點舟沉寂在荷花叢中,韶清婉跟上他的腳步隨他登上小舟。

船夫撐起船蒿用力一劃,荷花的清香迎麵襲來。“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遠方不知是何人在吟唱《西洲曲》,聲音悠揚動聽。周圍的蓮花的確高過人頭,欣喜之餘卻想到秋末殘荷美人遲暮,不由得頓起傷感,喃喃的道:“人如花,秋末不複夏時景”。

文人墨客皆用花來喻美人,紅顏薄命甚至不如花期。虞兮虞兮,佳人薄命如斯,縱你薄命尚有霸王別姬之厚情,然我命薄如虞姬,卻無深情可付。花落人亡,總有無跡可尋之時。想到這裏心裏一酸,不覺滴下淚來。

聲音雖小卻被身旁的人全被聽去,心裏也跟著慌亂起來,從懷裏掏出錦帕細細的為她拭幹臉上的淚水。他溫柔的為她擦淚生怕弄疼她,眼底也流轉著些許不忍的情愫。

“雖說秋末殘荷,但是殘荷聽雨亦別有意境”,上官彧得語氣極輕似在安慰。

小舟依舊再向前移動,湖麵出現一條好看的水紋。

“三哥?”一個身著竹青色錦袍的男子目送小舟漸行漸遠,目光始終聚焦在坐在小舟裏的一男一女。然後轉頭對身後的衛陵道:“和他一同遊湖的那個女子是誰?”

衛陵緊皺著眉道:“屬下並未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是接到線報三王爺昨日前往相府赴宴,今日命人送給丞相千金一張花箋,想必那個女子就是丞相的千金。”

上官睿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的小舟,蹙眉道:“丞相設宴,為何本王卻不知?”

衛陵道:“據屬下所知,丞相隻給名門望族中的未婚公子下過請帖”。

原來如此。上官睿的眸子一冷,冷笑出聲。“看來本王的三哥意在拉攏丞相聯姻呀”,然後又道:“丞相千金?”

衛陵見問便答道:“丞相千金閨名韶清婉,生得傾國傾城。十三歲做得《關雎賦》,據說才過道韞貌賽西施,擅舞曾做《白紵舞》一舞動京城”。

“哦?”上官睿玩味的勾唇一笑,才過道韞貌賽西施。這世間真有這等人物?看著遠處的一葉扁舟,不語。

衛陵又道:“王爺”,然後比了一個手勢後道:“咱們的人傳來消息問什麼時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