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時間,匆匆而過。
十三夜在羅老與夜未海兩人,精心的調理下,身體已經恢複了差不多。不過他們不知道,每當夜深人靜時,他都會悄悄的潛入他前任生父曾經修煉過的密室,鍛煉體魄。
隻是偶爾深夜夢醒,夢到那個心愛之人,夢到那晚自己在落葉山如瘋如狂時,他總是難以抑製自己莫名的情緒激動,帶著一絲狂熱的衝動,甚至忍不住會有殺戮的感覺。
這讓他每次醒來,都會一身冷汗。
……
夕陽西下,一顆星星閃爍了出來。
距離秋陽郡好幾十裏的道路上,一輛馬車正在快速疾馳著。
趕車的頭戴竹笠,緊壓著眉際,仿佛不願被人看到他的麵目。
而在看到秋陽郡城的隱隱的輪廓時,隨著車廂裏傳來一個聲音後,馬車立即停了下來。
一個中年人走出了車廂。他雖然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衣衫,腳上也是雙破靴子,但雙目顧盼之間,卻威淩逼人。
此刻夕陽剛剛西下,天邊的晚霞映照著大地朦朦朧朧,使得天地都顯得極為溫和。
可是這個下了馬車的中年人,不知為何眼神突然變得冰冷,而且雙目之中竟隱現殺機!
下一刻,“錚”的一聲,他猛然從腰間拔出了劍,本來天地間的溫和,瞬間被他身上爆發出來的殺機所打破。
“哈哈…夜家的三爺,再次相逢,真的讓鄙人百感交集啊!”
就在中年人拔劍之後,赫然從道路旁邊的一個小山坡後走出四個黑衣人,為首的一個看上去年齡大概在三十上下的黑衣人背負著雙手,臉上掛著陰惻惻的笑容,走了過來。
然而,便在此時,“呼!”一道身影,快速的掠了上去,正是那趕車的馬夫。“三爺,快走!”
“呃…走?”那為首的黑衣人聽到馬夫的話,讓他覺得有些有趣,於是嘴角掛著一抹嘲諷,聲音依舊陰惻惻的道:“走的了嗎,老友重聚,總得說道兩句,你說是嗎,未傷兄弟。”
夜家的三爺自然就是夜未傷。
他在剛聽到這個陰惻惻的聲音時,那雙已變得冰冷的眼睛裏,卻忽然現出種驚異的表情。不過無論是種什麼樣的表情,都決不是那種老友相逢而歡愉的表情。
他的眼睛再度恢複冰冷,握劍的手,已握得更緊。
因為他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這個人很麻煩!
他不是忌憚這個人,而是這個人背後的勢力。
可這個人現在卻突然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但是…今天他必須趕回去,因為今天對他來說是個極為重要的日子…對於夜家的每一位人都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於是他眼中的殺機更甚!
“天涯路,斷天涯。”夜未傷冷冷看著那個為首的已越來越近的黑衣人,道,“裘墨,沒想到你真的入了天涯宮。”
天涯宮不屬於滄蘭洲的三門四宗,隻是這個宗門曆來詭秘,就算三門四宗也要謙讓三分。
裘墨沒有回答夜未傷的話,隻是陰笑著看這他,一步步的走過來。他身上沒有帶任何武器,但一股似乎有質卻無形的陰森殺氣卻始終在他周身繚繞。
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漸漸近了。
於是殺氣更濃!
“滾開!”
馬夫突然暴喝一聲,便要衝上去。
不料,裘墨輕輕揮手,一股陰森詭異的黑色煙霧,從他戴的那枚青色的戒指內釋放出來,刹那之間便將馬夫籠罩了起來。
“混蛋,這是什麼…”馬夫立即覺得渾身陰寒,看似輕飄飄的煙霧,可他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隻感覺體內的元氣正在飛快的被凍結,就連聲音也慢慢弱下去。
短短的霎那,就算夜未傷想阻止也以來不及。
“裘墨,放開他!”劍光一閃,夜未傷猛然提劍刺向裘墨。
可是裘墨仿若未見,手掌再次揮動,漆黑如墨的煙霧再次噴湧而出,陰冷的哼了一聲,譏嘲道:“十年前,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如今,你在我麵前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哼!”
夜未傷怒瞪著裘墨,也未理他的嘲笑,劍光再次閃動,眼看劍尖便要刺入他的咽喉…
可是就在這千鈞之刻,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動作忽然全部停頓。
任憑夜未傷將體內元氣全部激發,再也難動分毫!身上的殺氣突然潰散,而他的眼中此刻竟然瞬間布滿驚恐不安,然後便目顯迷茫,不知所措…“哐當”一聲,手中的劍也立即被他扔在了地上。
因為就在這刹那之間,夜未傷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不是裘墨。而是自己時時刻刻牽掛的唯一兒子,夜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