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三夜與沉月的背影消失在回廊那頭,在少年們正議論開來之時,連著後院的這條回廊上,兩個身影正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
眾少年舉目望去,可在看到前麵那位老態龍鍾的灰袍老者時,無不大吃一驚。
“爺爺?”夜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搓了一下眼,隻見那道身影又近了幾分,於是吃驚道:“真的是爺爺,他老人家這次怎麼也來了?我好像有幾年沒見到他了。”
夜奎愣了一下,跟著道:“沒錯,是爺爺。不過怎麼看上去好像比幾年前見到的更老了呀!”
夜弘和其餘幾個少年也是呆了一下,便道:“那還愣著幹嗎,還不快上去見禮。”
夜柏林見到少年們飛奔而來,似是非常高興,古井無波的老眼中,仿佛閃過一絲喜色,隨即道:“未然,最前麵那個長得顯得挺壯碩的孩子,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夜弘吧,而他旁邊的兩個我想是夜霆與夜奎,隻是分不清到底誰是夜霆,誰是夜奎?”
夜未然跟在老人身後,忙道:“父親,前麵那個是夜弘沒錯,而他左邊的是夜霆,右邊的是夜奎。”
老人撫著白須,點了點頭,再看向夜弘身後的幾位少年,像是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嘲一歎,道:“哎,真的是老嘍!後麵的幾個孩子竟然一個都記不起來。”
夜未然看著老人心情忽變得大好,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道:“父親,他們幾個您或許記不起來,但要是此刻二丫頭也在此,您肯定會立即猜出是誰?”
老人一聽,臉上開心的表情更甚,就連他那深深的皺紋都舒緩開來,笑著道:“你是說欣怡那丫頭吧。”
夜未然連忙點頭,道:“是她,早三年,東極門的一位女長老來到我們秋陽郡,參加李家舉行的那次大型拍賣會,拍賣結束後,在她想回去之際,恰巧在李家的那條街上遇到欣怡,不知是何原因,便起了收這丫頭為徒的心,而我當然求之不得,立即便允許了…”
聽得夜未然提及東極門,老人不著痕跡的微皺了一下已是微微花白的眉頭,似乎略微沉吟了番,道:“東極門在我們滄蘭洲是個大門派,能有緣入這門派,當然甚好。但大門大派有大門大派的規矩,哪怕月兒資質再好,如若不能勤加修煉,隻怕到頭來也不會得到門派的重視…”
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夜弘帶著幾個少年已來到了他們麵前,於是紛紛彎腰都恭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
先是夜霆恭敬的道:“爺爺,還認得孫兒嗎,我是老七夜霆啊。”
“那爺爺您記得我嗎,五年前,您還親手指點過我修煉…”
眾少年臉上驚喜交加,因為眼前的老人雖然見到的次數也就那麼幾次,但在心中,無一不把這位老人視為夜家的天。
老人與這些少年談笑了一會,夜未然像是想到什麼,對著這群少年中年齡稍大的夜弘,問道:“老大與老三,還有初九怎麼沒看到,難道他們這幾個小子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父親,大哥與三哥,還有九弟一大早便被大娘和四娘領著先行去後山了。”
夜弘認真的回答道,隻是在麵對這高大魁梧的中年人時,他的眼神卻顯得有些畏懼。
而這一切,夜柏林自然看在眼中,卻也沒說什麼,緩緩側頭看了一眼,通往十三夜那處的回廊,然後便朝著後山的祖輩祠堂大殿行去…
途中,在遇到夜未海帶著夜龍幾人,也是經過一陣談笑後,便繼續朝著後山行去。
在出了西大院,到得後山的入口處時,夜未海忽然想到,夜彤到現在還沒有過來,於是連忙讓夜龍去通知時,不料卻被老人阻止了。這讓他非常不解,問道:“父親,祭奠祖宗為何不讓彤兒參加?”
老人看了看他,淡然道:“不管他受了什麼委屈,受了什麼樣的打擊,如果祭祖這種家族的頭等大事,也不來參加,那麼他就不是我夜家的子孫。”
對著夜未海道完後,隨即他在看向其餘小輩,道:“你們也要記住,水有源頭樹有根,不管在何時何地都不能忘本,都不能忘了你們身上流淌著夜家的血液。“
便在這時,便在眾人都為老人的話聳然動容時,一道極為好聽的少女聲音從西大院的大門處,傳了過來,“爺爺,你不會是在說孫女吧,孫女可是馬不停蹄的趕了三天的路,才總算在今早趕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