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幾日,楊庸簽下了第一道州府文令。
嶽飛領著這道文令,在袁州四門設下長案,征募鄉勇。第一批征募計劃是三百人,必須保證每一個應征入伍的都是二十歲左右的精壯漢子。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楊庸給袁州百姓開出了優渥的條件,凡是家中有人應征的,便派錢三貫以作安家之資。凡是應征入伍的,除去安排食宿衣料之外,額外發給月俸一貫,一次性補給錢兩貫。
楊庸的文令剛一發出,應征的人便排起了長隊。以前鄉勇應征假如廂軍,地方財政並不十分給力支持,別說安家之資,便連入伍軍士,每月也隻有三五百文的俸錢可使。楊庸一出手就是大手筆,除掉一次性補給每人五貫錢了卻後顧之憂,月俸一貫錢也可以在袁州買得兩石米糧,合一百七十餘斤,夠一家五口吃一個月也還頗有盈餘。
起初還有人不信官府會如此大方,直到見那真金白銀時這才信服。大家口耳相傳,不到一天便有七百多人應征。嶽飛在郊外設了將台,對這七百人一一麵試,確定他們不是家中獨子的,不是身體殘缺的,不是智力低下的,遴選一遍,七百人便成了四百多人。嶽飛再舍不得扔下一個,便讓人回報楊庸。楊庸聽了細細一算,財政上暫時還支持地住,便讓嶽飛放手去幹。
這一天花掉了一千四百多貫,楊庸卻沒有算完,第二天又讓人去采買布料、皮革,給每人量身定做一套軍甲,這一項差使又花去了六百貫。接著便是馬匹、軍帳、兵器、器械、旌旗,不一而足,不到一旬,楊庸便用掉了幾乎三分之一的私房錢。茜兒算賬算得心裏都在流淚。期間楊庸也問胡令同要錢,聽說是整備軍陣,他卻是十分吝嗇,隻從府庫裏拿出了一千貫錢鈔。嘴裏卻說這錢本就是州府的,大人要用錢,又何必過問與他。
楊庸順勢拍了他一圈馬屁,把胡令同哄得很是開心。再去問他要錢時,他卻推說沒有那麼多現錢,隻先後拿了一千五百貫。楊庸暗罵這是隻老狐狸,但錢到手才是正理,無論多少他都不嫌少,而且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至少讓他有了喘氣的時間。
有這許多錢打底,整個袁州守備廂軍便煥然一新。嶽飛又將原本的兩百老弱裁撤整編,得軍五百整,正好夠一營人馬。楊庸曾經做過新兵營長,對新訓比較在行。眼下他又把州府的事物全部交給了胡令同,手裏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幹,便與嶽飛一同去編練這幫菜鳥。
楊庸將這些新軍每十人編為一伍,每八伍編為一都,共編了五都人馬。其中步兵三都,馬兵與弓兵各一都。又將挑剩下的一百人編成負責警衛、聯絡、後勤、探報為一體的綜合都,也就是日後嶽飛的中軍組成了。因為有了岐溝關的大勝,嶽飛對楊庸的軍政才能頗為信任,從不橫加幹預,倒是饒有興致地聽楊庸介紹各兵種之間的聯係。
楊庸讓各兵種在頭一個月內隻練本分。步兵隻練長短兵器,弓兵隻練弓射,聯絡隻練騎術,選的都是口齒清晰的,探報要的是思維敏銳,洞察力強的;警衛則要求有高超的搏擊之術,平常三五個普通漢子近不得身的,後勤的要求就低一些,抬些傷員,埋鍋造飯,隻要肯做,人人都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