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劍堡,後花園。
“陳火舞,你說,你有沒有偷拿我的秘籍?”
一個粉紅裝束、頭發卻梳成小髻的二八少女正執劍怒目指向一身黑衣的少年。少年冰冷的麵孔顯出委屈的表情。
“小師妹,我拿你的秘籍做什麼?”
這時候,金劍堡的堡主,當今武林之首金劍男咳了一聲,厲聲道:“雪兒,你當真要對你二師兄無禮嗎?”
“爹,肯定是他妒忌我有乘鶴師傅給的秘籍,所以偷偷拿了去……”
望著女兒一臉的委屈,金劍男頓時覺得又氣又愛。
幾個月前武林奇人乘鶴老人突然造訪金劍堡。見他行為舉止頗得仙人之姿,自己那刁鑽古怪的二女兒硬硬拜他為師父。熟知那老人行事頗為怪異,說是要傳授雪兒功夫,其實隻是給她拿了本《三字經》充數。也怪他教女無方。白白長到十六歲,他這個不學無術、隻知道貪玩的精靈女兒不識鬥字,竟沒有發現其中古怪,隻是一時間貪圖新鮮,將它珍藏在枕邊,費心費力徹夜琢磨其中“博大精深”的武藝。
“雪兒,莫怪其他人,是為娘把你的秘籍收走了。”葉柳娘見夫君、女兒還有金劍堡的二弟子都在後花園,也走了過來。駐足聽了一陣後,才發現女兒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動怒。
“你既然不識字,為娘就得好好替你收著了。”她說:“你冤枉你二師兄了。”
金雪兒瞪著陳火舞。雖然明白自己錯了,但是並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承認錯誤。
“既然是這樣,我回房。”溜得快些,爹和娘就沒有機會訓人了。
可是,金劍男可不想將自己的孩子寵到沒有教養。
“向二師兄道歉。”他厲聲說。
“師傅,小師妹並沒有冒犯到我……”
陳火舞怕金雪兒受到處罰,於是為她開脫。但是金雪兒卻不領情。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我才會被訓……”
金雪兒小聲嘟嚕著,但這聲音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楚。陳火舞的臉色變得更冷暗了。
“放肆!”金劍男有些發怒了。他覺得自己的兒女應該敢作敢當、勇於承認錯誤、光明磊落,並且還該體諒別人。但是眼前這個孩子,頑皮任性,哪裏有他想象中的一半好呢?
“雪兒,道歉吧。”
葉柳娘也說。她明白,身為金劍堡第二大弟子的陳火舞身世淒慘,從小被人欺負,常被罵作“不祥之人”。現在雪兒當麵揭他的短,難怪一向溫和的相公會生氣了。
可是,金雪兒很愛麵子,脾氣又倔得要命。
所以,現在,她又在柴房裏,欣賞白白的月光。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被窩。”
一個很熟悉、很惹人厭煩的聲音響了起來。金雪兒用腳趾頭也想的出來,來人肯定是炎笑歌。
每當她被罰關柴房的時候,炎笑歌都會來柴房頂賞月。
“哼!還會念詩!”金雪兒不滿的嘟嚕著:“還是淫詩。”
都說到被窩了,那不是淫詩又是啥?
這時,在柴房頂上的人趴在柴房上的窟窿往下瞧了。
“咦?小師妹?怎麼那麼巧?”炎笑歌一臉驚訝的問:“你怎麼也有這個雅興、賞起月來了?”
“你難道不會換套說法嗎?每次都來這套,很讓人覺得討厭。”金雪兒頭也不抬的說。
從金雪兒十一歲時開始,爹爹學會了將她關在柴房裏。每次她被關進柴房,不管有沒有月光,炎笑歌都會來賞月——說是賞月,其實就是來看她笑話。這幾月來,她被關的次數越來越多,所以炎笑歌的樂子也越來越多。
為了配合自己歡快的心情,最近炎笑歌正在讀詩,尤其是與月亮有關的詩。
“討厭我?小師妹!那不行!”炎笑歌臉皮很厚的說:“我長得那麼帥你都討厭,那以後,什麼樣的男人你肯嫁?”
“討厭!要你管?”金雪兒說:“你躲開!我的月光全讓你這隻烏鴉給遮住了!”
“烏鴉來救你了。”炎笑歌從房頂傳下來一根繩子,見金雪兒不理會,他又道:“你不想上來,那可以。但是你餓了一晚上,就不想念我這裏香噴噴的大燒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