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始在結束之後(1 / 3)

風從天際漫溯而來,盤旋過神跡山脈,發出嗚咽的聲音,似乎在低訴,在啜泣。

神跡山脈數萬終日咆哮不休的魂獸,今日不聞一絲聲響,不見一個蹤影,整個神跡山脈陷入寂靜,靜的令人毛骨悚然,心神不定。

然而在這天地俱寂的神跡山脈中,突然一股滔天的殺氣衝天而起。

“還有誰!”

一聲呐喊響徹神跡山脈上空,充滿仇恨、殺意、無奈、悲痛,各種情緒交織,幾乎令天地泣色。

聲音傳來的地方是神跡山脈的絕神穀,原本一望無際、滿地荒蕪、曠野無垠的絕神穀,此時滿是黑壓壓的人,人群無邊無際,密密麻麻,延伸至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連無垠的絕神穀都顯得擁擠起來。

密密匝匝,無邊無際的人群中央卻有一處極大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三人。

兩個男子一個孩子。

一個男子神情萎靡,滿身血跡,坐在地麵。

一個男子傲然而立,白衣翻飛,站在旁邊。

一個孩子神情悲戚,強忍淚水,身子雖然單薄孱弱,卻挺的筆直,他手持長劍,眼神憎恨,劍尖橫掃周圍冷漠的人群。

那股滔天的令人色變的殺氣,既不是來自無邊無際、如同潮水一樣漫過絕神穀的人群,也不是來自滿身血跡的男子和傲然而立的男子,竟然是從這個孩子單薄孱弱的身軀裏散發出來。

無邊無盡的人群把這三人一圈一圈、密密蟄蟄圍了起來,站在最前方的人皆是氣勢強大,威嚴高貴,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經常發號施令的強者,他們雖然對一個孩子能夠散發出這樣強大殺氣而驚歎,但是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他們的歲月裏,早已經見慣了屍山血海,累累白骨遍布荒野的畫麵,一股殺氣又怎能震懾他們呢。

“白,不要逞強……咳咳咳……快回來……”無力的坐在地麵上的南宮墨,擔憂的對兒子南宮白說道。妻子雲雪沅已經被魔教教主魔尊抓回去了,生死難料,如今他又怎麼忍心兒子再受到一點傷害呢。

“不!”神情悲戚的南宮白臉上露出一抹決絕的神色,他幼小的心靈不理解為什麼世人對他一家如此的殘忍和仇恨,但是他心中的憎恨和殺意卻已經被父親的血點燃了,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家人,哪怕與整個世界為敵才能保護家人,他也不在乎。

南宮白眼睛通紅,持劍而立,仇恨的掃視著所有的人,說,“你們和我父親母親有仇,盡管來報,雖然我母親不在這裏了,我父親不能迎戰了,但我是他們的兒子,我還站在這兒,我身上留著他們的血,延續著他們的血脈,他們的仇恨也由我延續,你們來啊!你們上來啊!你們不是要報仇嗎?我陪你們!”

看著極盡瘋狂的孩子,感受到那滔天的殺氣,無邊無際的人群裏沒有一絲聲音。

靜默良久,一位身穿黑色衣袍、右胸繡著一座金色塔,氣質雍容的中年人越眾而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到他的身上,眼神是敬畏崇仰的。

風行大陸,金字塔尖的強者,魂皇四魂穴的修為,幾乎可以與神媲美的力量,同時也是從洪荒傳承至今,有著千萬年曆史底蘊的古派千仞塔的掌門——千尋獨

南宮墨和千尋獨的仇怨眾人都清楚,弑子之仇!

在圍堵絞殺魔女和南宮墨一家的時候,被南宮墨斬於劍下,這樣的仇恨雖然深刻,但卻不是獨一的,在場的大多數人和千尋獨一樣,都和南宮墨或是魔女有著親人被殺的仇恨。

隨著黑色衣袍氣勢雍容的千尋獨邁著步伐走向南宮白,一個黑色、虛幻的塔從千尋獨的身體裏顯現出來,如水中幻影,若隱若現,黑色虛幻的塔出現的那一刻,一股如山嶽般沉凝的威壓從千尋獨身上毫無預兆的散發出來,他周圍地麵的草被威壓激的紛紛貼著地麵低伏,不斷如水波一般律動,曠野裏的風倏然靜止了。

千尋獨氣質雍容,神情沉凝,緩緩走到距離南宮白三米處,眼神厭惡的看著他,說:“念你還是個孩子,我不殺你。滾開!”

南宮白身上被恨意激發的殺氣,被千尋獨身上沉凝如山嶽的氣勢壓的微微減弱,他的胸口也沉悶的如同被一塊大石壓住一般,呼氣不暢,臉色蒼白,但是他眼神仇恨的盯著千尋獨,咬緊牙關,卻不肯退後一步,他絕不容許自己向仇人讓步。

“你不殺我,卻要殺我父親,所以我要先殺了你!”南宮白猛然大喊一聲,然後手持長劍向中年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