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陽光下的無奈和無所謂(2 / 3)

有些妖鬼羨慕那人間的煙火繁華,化成了人身步入人間的,則需步步小心,既要學習人的舉止言行行為處事,又要施展法力讓自己的容貌變得自然衰老,還要控製自己的法力和本性,別不小心一舌頭勾過個蒼蠅吞了什麼的,還要小心不要被人類的那些所謂的衛道者抓來斬了,實在是過得步步為營,累心得很。

想那天蓬元帥初入高老莊,化作人形,勤勞工作,在高家人麵前混得也叫個順風順水,誰知一日酒醉,露了原型,便被高家人喊打喊殺,大叫妖孽。縱是賢良淑德的蛇妖白素貞,為百姓和自家相公付出犧牲頗多,委曲求全的做許仙的居家小女人,仍然被法海禿驢揪出進行各種譴責,封進雷峰塔數年。

為什麼?隻因為他們是妖麼?

這個世界又不是隻有人的。存在既是合理,上天既然讓妖鬼存在,必然有讓他們存在的道理,人類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進行誅殺,實在是沒什麼道理。

雖然沒什麼道理,但重複侵染了這幾千年下來,謊言重複千遍即是真理,這沒道理的也成了人們根深蒂固的概念。

有些妖鬼謹言慎行,沒有像白娘子和天蓬元帥那樣露出馬腳,平安度日,但仍免不了麵對人間的生離死別。人的壽命,短短數十年,對於妖鬼實在是轉瞬之間,閉個關出來心愛之人就已經是白發蒼蒼,這樣的情景,縱是對妖,也是種莫大的刺激。

像肇達涯和孫雅那樣,孫雅在知道了肇達涯的身份之後仍然能夠坦然相對相愛如常的,實在是少之又少,在小小的S市,知道他倆故事的,都對肇達涯這強大的笨妖羨慕得一塌糊塗。

退一步,去找個妖,首先在選擇麵上窄了許多,妖和人的數量比起來,相當於一個看螞蟻的孩子,和一窩螞蟻的個數對比一樣。在人間,找到一個相愛相攜的走過短短幾十年尚屬不易,何況是妖鬼間動輒幾百年的相處?

所以雖然江南和半安之間打打鬧鬧,卻對對方珍惜得很,一妖一鬼彼此間感情固然深厚,另一方麵也是離開了對方實在是不太好找啊。

譬如說端端,就是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

這端端,不知道什麼地方衝到了月老一樣,在江南認識他的這一百年,從妖到鬼到人,心動不少,成果為零。江南曾經笑他是靈異界的櫻木花道,被端端一個風旋掀了個跟頭。

不是不真心,不是不用心,就是沒有結果。

真的很無奈啊。

這次更慘,被一個女人騙財騙色,還被謀殺勒死了敲折腿給埋了,還好他是妖,否則真是幾條命都不夠他折騰的。

為了融入人間,他封住了自己的部分能力,否則也不會那麼輕易被人“勒死”。當他在土坑裏斷著腿醒來的時候,心裏不是不難過的。

變回了原型,漫無目的的拖著斷腿,在街上走,沒有人多看他一眼,他也懶得去治自己的腿,江南和半安他也不去聯係,隻是想一個人,慢慢的走走。

走到一處,他停下了,趴在那裏閉了眼睛靜靜的想,這次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是一個大家公認的脾氣很好的妖,總是掛著微笑,對朋友和身邊的伴侶都很寬容體貼,法力也不差,喜歡他的妖鬼也不少,但自己喜歡的,卻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失之交臂。

想著這次被“謀殺”,他心裏更煩,真的想趴在這裏就不走了。

身邊傳來腳步聲,隨著“哎呀”的一聲驚呼,一個身材嬌小眼睛亮亮的女孩子發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