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滴滴嗒嗒下著雨,不大不小,卻剛好能把人淋濕,她的腳步很紊亂,門被很大聲地帶上了,她的嘴咬著手指,癱坐在地上,頭發淩亂還滴著水,麵色蒼白地看著屋內的一景一物,心裏慌亂不知該如何。慌亂的眼神看到了廣播,那是她用來緩解心情的,每次隻要一心情不好,一聽廣播就會好的,也許聽聽廣播什麼都會好了,她喃喃自語:“對,對,聽聽廣播就會好了,一切就會如往常一樣,我還是我,而向楠他還是愛我的……”她急急地起身,打開了廣播,又靠在牆邊坐了下來,將頭埋在兩膝間。
廣播裏傳來張宇沙啞略帶滄桑的聲音: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在同個屋簷下你漸漸感到心在變化。夢在瞬間崩塌,為何當初那麼傻還一心想要嫁給他,就是愛到深處才怨他,舍不舍得都斷了吧,那是從來都沒有後路的懸崖,就是愛到深處才由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不要再為了他掙紮不要再為他左牽右掛,今後不管他愛不愛誰快樂嗎都隨他,就是愛到深處才由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
字字句句敲在她的心上,一陣無言的痛狠狠揪著她的心,她就那樣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忘了剛為他打過胎的身體是不能受涼的,淋濕的衣服,還粘在身上。
她是莫若依,今年30歲,沒有工作,沒有家人,連朋友都很少,這個屋子是她跟談了10年的男人的房子,這裏有她和他生活的點點滴滴,他們是大學同學,他們剛戀愛時都懷揣著夢想,正在她事業有了起步,要邁入正軌時,他對她說,“我現在正事業突破的時候,若依你能放棄你現在的工作,專心在家裏嗎?”
她有猶豫過,卻最終還是向愛低了頭,放棄了她的事業,一心做他的賢內助,一心守護著他們的愛。他對她說過,“若依,我向楠這輩子絕不會辜負你,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她信了,很徹底地信了,一心投到對他的愛的世界裏不可自拔。她總覺得他們的結局會是幸福的,但他卻還是違背對她的諾言,看見的一幕不斷地在她眼前閃過,一遍一遍刺激著她,嘲笑著她,告訴她,她是多麼愚蠢,多麼可悲。
“莫若依,你看見了沒,這就是你的下場,這就是你愚蠢的下場,你活該被人如此!”
她起身走向臥室內,找出她寫的十幾本日記,還有那些照片,每個都被她保存得很好,她本想保存著到他們年老的時候不記得年輕時候的故事就打開來看看,做為回憶,而現在就已經隻是回憶了。她將日記一頁一頁撕下,貼滿了整個屋子,將照片一張一張拿出掛滿了整個屋子的牆,她坐在中間,看著那些文字與畫麵,感覺到了它們對她的嘲笑,她在地板上睡著了,夢裏他深愛著她,他對她說,“若依,我向楠愛你一輩!”而事實是那個她愛的十年的男人並沒有回來。
她起得很早,將自己打扮得很漂亮,慢慢走到他公司,上了頂樓,站在上麵看著下麵來來往往的車輛,以及開始趕著上班的人們,這個她生活了30年的世界,她再也沒有任何留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