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臘月伸出右手。
井九伸出左手。
握住。
風起。
飛劍破空。
雲霧間出現一道空洞,然後漸漸合攏。
一道若有若無的紅線留在空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二人沒有與眾人道別,甚至沒有與西王孫說句話,顯得有些無禮。隻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人們心裏的震撼未消,根本想不到這裏去,偶爾想到的人,甚至覺得似乎隻有如此作派,才符合那個神末峰少女給人留下的印象。
看著漸漸消失在海風裏的那道紅線,向晚書喃喃說道:“難道這就是真人留下來的弗思劍?”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有些感慨,幹淨的臉上帶著仰慕與向往的神情。
中州派的天才弟子數量更多,他隻是其中之一,更知道世間天才數量難以盡數。
怎樣的人物才能稱得上真正的天才?隻有時間能夠證明。
無數曾經的天才人物,因為在被個修行關口被阻便泯然眾人,直至消聲匿跡,這樣的事情在修行界發生的太多了。
數百年來,真正的絕世天才是誰?當然就是走的最遠的那一位。
千年來,朝天大陸隻有一位飛升者,那就是景陽。
越是向晚書這樣的天才,越知道景陽真人是多麼的了不起。
每每提起趙臘月繼承了景陽真人的傳承,不要說是他,便是他的師兄童顏也有幾分羨慕。
這個時候,果成寺那位年輕僧人來到老僧身旁,指著自己的嘴,嗚嗚喊了兩聲,顯得有些著急。
有些人覺得奇怪,心想這位難道是位啞巴,與果成寺相熟的修道者則已經猜到年輕僧人是在修閉口禪。
年輕僧人在問:那兩位青山道友已經走了,我還要修閉口禪嗎?
老僧說道:“可以了。”
年輕僧人如釋重負,望著天空裏那道快要消失的紅線,大聲說了一句話。
他的聲音非常洪亮,如同古寺晚鍾,響徹雲台。
“乘興而來,興盡而返,果然仙家風範……”
……
……
“仙家風範?隻怕是魔道手段,大陸又要迎來一個禍害了……”
站在海州城裏,看著向著天空四處散去的劍光與法寶帶出的清光,施豐臣麵無表情說了一句話。
下屬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心想今日緝拿凶徒居然抓到了青山宗的大人物,清天司真是丟了大臉,大人你就算說再多這樣的話也沒有什麼意思,難道這就能讓世間黎民認為青山仙師是魔頭?
施豐臣沒有解釋。他說這句話是因為在他看來,趙臘月很像多年前修行界的某位大物。
那個大物也曾遊曆世間,崇尚以殺止惡,死在他劍下的人隻怕要比連三月殺的人還要多。
但最終,那位大物墮入魔道,成了修行界最大的一個禍害。
這件事情是個真正的秘密,修行界裏基本上無人知曉,就連青山宗內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不多。
他卻是機緣巧合從清天司前任總管處知道了這個秘密。
他已經下定決心,回到朝歌城後把前半生所有的人脈與資源都動用起來,爭取得到進宮麵聖的機會。
如果能夠得見天顏,他一定要想辦法讓陛下把趙臘月與當年那個禍害聯係起來。
……
……
青山九峰,上德峰最冷,雲行峰最險,神末峰最孤,天光峰最高。
初春時節,萬物複蘇,天光峰上的樹木早已鬱鬱蔥蔥,往四周望去,一片喜人的綠意,很是養眼。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崖畔,看著這樣的風景,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有些凜冽。
“他居然真的還活著,還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