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早摔落在洞口的雪地上。
那道劍索隨後落下,自行回複本體劍形,如血一般豔紅。
她顧不得寒意侵襲,爬至崖邊,向著下方望去,隻見風雪如怒,井九已經消失在幽暗的漩渦中心。
她的眼裏現出一抹決然,服下一顆丹藥,用神識喚出南屏鍾,轉身向洞裏走去,順手拾起了雪裏的那把劍。
南屏鍾照亮前路,帶起的風拂落洞壁上的冰霜。
沒有走多深,她看到了一隻雪蟲。
那隻雪蟲粗約五丈,是極可怕的高階存在,但這時候已經死去,沒有任何生機。
白早走到雪蟲身前,視線穿過半透明的蟲皮,看到了洛淮南。
洛淮南竟是在雪蟲的腹中。他臉色蒼白,上身**,緊閉雙眼,泡在雪蟲體內的粘稠汁液裏,右手尾指上係著的翠竹牌發著光亮,隻是有些暗淡,似乎隨時可能熄滅。
應該是在前次激烈的戰鬥裏,他被這隻高階雪蟲吞噬,同時通過反擊重創了對方。
雪蟲穿過光滑的石洞來到這裏,也把他帶到了這片嚴寒的世界裏。
來到這裏後,雪蟲難以支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了。
洛淮南身受重傷,也無法出來,隻能憑著一身極強悍的修為,在蟲腹裏苦苦支撐。
也幸虧他在雪蟲腹中被那些粘稠的汁液泡著,不然隻怕早就被凍死了。
白早又服下一顆丹藥,南屏鍾向著那隻雪蟲轟去。
轟的一聲巨響,石洞裏沙礫亂飛,如利箭一般,地麵都震動了很久才平靜。
但雪蟲的表皮隻是微微陷落,出現數道白色的絮流,並沒有破開的跡象。
如果白早繼續用南屏鍾轟擊,相信這隻死去的雪蟲也無法支撐太長時間,但她不知道洛淮南還能撐多久。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抵抗多長時間嚴寒。
她的視線落在手裏的劍上。
那把劍如血一般殷紅。
如果她猜測的沒有錯,這便應該是弗思劍。
白早沒有猶豫,舉起手裏的劍,向著雪蟲刺了過去。
一聲輕響,劍鋒破開雪蟲無比堅硬的表皮,沒入小半。
寒風從洞外呼嘯而入。
南屏鍾逆風而起,轟擊到洞壁上,石土簌簌而落,堵住大半個洞口,讓寒意入侵的速度變慢了些。
白早默運還沒有完全掌握的伏藏卷,不顧道心崩潰的危險,抵抗著寒意,將真元盡數灌注到手裏的劍上。
嗤啦一聲,雪蟲堅硬的表皮被劍鋒割出了一道大口,體液如瀑布一般湧了出來。
雪蟲的體液異常粘稠,如蜂蜜一般,帶著速度落到她的身上,力量極大。
白早再也無法站立,被粘稠的汁液衝倒。
洛淮南的身體隨著那些粘液落到地上,臉色蒼白,已經沒有呼吸。
白早將他扶起坐下,雙手抵住他的後背,開始向他的體內灌注真元。
時間緩緩地流逝。
幸虧她與洛淮南的身體大部分都被雪蟲汁液包裹,隨風而入的寒意沒能凝滯真元運轉。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洛淮南噴出一口鮮血與蟲液的混合物,疲憊地睜開了眼睛。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震動,白早的臉上露出微笑,但有些淡然,就像她的聲音那樣。
“沒事吧?”
洛淮南顯得極為虛弱,聲音很低說道:“需要調息一陣才能離開。”
白早說道:“這裏已經極北,進了雪國,我們很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