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靜臥著一個女孩,女孩蜷曲的睡著,很安詳,身下鋪滿了隱隱發光的蝴蝶,周圍是類似於筋脈的樹藤,一邊連接著蛋殼,一邊連接著女孩,想必是用來給女孩提供養分的。
但樹藤早已經枯死,說明已經沒有靈力供其吸取。
落顏兮把手放在枯死的樹藤上,須臾,道:“這樹藤大約枯死了五千年左右。”
我咧嘴一笑,望著女孩身下的蝴蝶:“那她能活下來……還真是個奇跡……”
那麼多的螢蝶,真是夠下血本的。
螢蝶,純粹的力量體,每一隻螢蝶都是獨一無二的,隻需要看顏色和花紋的複雜程度,就可以判斷出主人的身份和實力。
她身下的螢蝶,皆為少見的青色,蝶翼上的花紋更是複雜的無法描繪。
有那麼多靈力充沛的螢蝶供養,論理,別說五千年,撐個五億年都沒關係,而她,居然在如此之多的靈力供養下,依然呈靈力匱乏狀態……
我眸光一暗,殺心已起。
“綺懷!”落顏兮厲聲喊道。
我打了個激靈,鬆開了已經緊掐女孩脖子的手。
我不知道我為何想要殺她,隻是……隻是不自覺的……
我想我瘋啦……不,我早就瘋啦。
但我不想殺她。
“我殺心已起,不可滅。”我望著那沉睡的女孩,“她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以防萬一,養在你身邊吧。”
我把女孩塞了過去,然後火速溜走,隻留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落顏兮,以及那個不知何時才會醒來的女孩。
落顏兮抱著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她叫出了跟隨自己多年的“影子”——冷色。
冷色單膝跪在落顏兮麵前,神色嚴肅,似乎隨時準備為眼前這個女人赴湯蹈火。
然而落顏兮開口第一句就是:“冷色,你知道怎麼帶孩子嗎?”
“……”冷色覺得落顏兮真心是問錯人啦,但依然還是十分嚴肅地說,“屬下不知!但屬下相信諾亞先生和三元先生會知道的。”
落顏兮有一種撞牆的衝動,她在內心咆哮問他們:問他們還不如問度娘靠得住!
她無奈的擺擺手,冷色畢恭畢敬的退下。
她望著灰色的天空,無奈的歎氣,脫下來身上的外氅,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她抱著女孩,靜靜的離開。
不知是誰長歎一聲,若有若無,卻最終被那肆虐的風吹散。
狂風卷起一場白色的風暴,掩蓋了她的蹤跡。玉石般的蛋殼碎落一地,發出瑩瑩的光芒。
一隻螢蝶從碎片中掙紮著飛起,它穿過如刀的狂風,落在一個男人的掌心裏。
男人穿著青色的長衫,衣上的青龍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會破衣而出。
男子站在風暴的中央,撐著一把畫著臘梅的油紙傘。
風,吹掉了他束發的發帶,露出一張如冰霜般的臉。
他輕輕握攏手,螢蝶瞬間化作無數的碎片。
他的薄唇滑起一個弧度,青色的火焰瞬間冒起,燃盡了周圍的一切。
大火不斷的蔓延,直到……吞沒一切的生命。
男人站在火的中央,依然撐著那把油紙傘,隻是手中驀然多了一塊碎裂的玉石。
男人望著已經滿是裂紋的玉石,輕聲說道:“我很快就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