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初止(1 / 2)

我,不記得自己活了很久,久到忘了自己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死去,但我知道,我想活著,因為,我在找……在找一個,於我而言,比生命還重要的人。

可惜……我忘了那個人的名字,更記不起那個人的容貌。

但在我生命中,隻有三個足以讓我豁出命保護的人。一個,是被我叫做“主公”的銀色女人;一個,是教我如何握起刀的師傅;還有一個……是一個欠了我一屁股債的酒鬼。

所以說……那酒鬼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肯還債啊!,丫的已經欠了我一個黃花大閨女都來了(並不)!

然而我找不到那個酒鬼——找得到我還會在這裏吼,因為擔心他會死掉,於是我隻好每天用針紮寫了他名字的小布偶,數萬年來,風雨無阻,我真是勵誌。

我果然永遠都成為不了文藝少女啊。

我一邊搖頭,一邊推門進入日月居。

日月居是一家涉獵很廣的酒樓,具體有哪些,我也不大記得了,反正我知道這裏有我最愛喝的酒就對了。

日月居內歌舞升平,鶯鶯燕燕,而我視若無睹,徑直走上了九樓——每次走著樓我都想死一死。

推開九樓的天字一號房,裏麵沒有什麼華麗的布置,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和一壺酒加上幾個酒盅。

我拉開椅子坐下,本打算招來阿玖給我倒酒,但還是算了,畢竟也不是什麼麻煩的是。

我一邊看著樓下的歌姬飛快地旋轉跳著連我都不曾見過的胡璿,一邊喝著酒。

“這酒真好喝~”我不住咂舌,“跟我的‘千霜幻’一樣好喝……”我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總感覺有點不對啊,“話說……這好像就是‘千霜幻’啊!”我唰的一下舉起酒瓶,看看瓶底,果然有一個被我親自刻上去字——千霜幻,“這酒我早幾百年酒喝完了!”

我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立刻起身,哪知剛起身,椅子像是有吸力一樣,把我又吸了回去,牢牢固定,不讓離開。

那一刻,絕色歌姬不見了,一擲千金為博紅顏笑的紈絝不見了,絲竹琵琶聲也煙消雲散,隻剩下我和那一片空白。

一個我無比熟悉的聲音湧入我的耳內:“乖孩子,你隻需要看著就好了。這一次……你不要再沾染上血了。”

我感覺我的身子在顫抖,因為我看見了……看見了……我的身體……在動……隻是,控製“她”的……不是我!

“為什麼……”我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

“我倒要看看,這次還有誰能攔得住我!”我的身體……不……應該說她喊著,那聲音撕裂了天空。

“為什麼……”那隻有白色的空間回蕩著我的聲音,卻無人回答。

“遺光”緊閉著門,一副關門謝客的架勢。

原本滿地的碎石,和被落顏兮踢破的門都為你好無損,而落顏兮也不知去向,似乎時間倒流了,回到了幾個時辰前。

是那個眉目如玉的少年依然還站在原處。

“遺光”外的那棵歪脖子樹上,幾片枯葉掙紮著,似有似無的風吹過。

葉從樹上落下,蕩蕩悠悠。

“唰——”

葉子變成了兩半。

古千伸出手,離他有百米遠的葉子赫然落在了他的掌心。

“殺機四伏啊。”他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平淡無波,他微微抬起頭,“你……想殺了我嗎?”

天空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縫,一雙蒼白的手將裂縫拉開,銀色的少女從裏麵出來。

銀色的長發,銀色的雙眸,本該是個一塵不染的女孩,卻帶著一雙混沌的翅膀。

“果然是你啊。”古千說道,手中的葉片在刹那間化作灰燼,變成一簇黑色的火焰,“麻煩從她的身體裏滾出來吧,我並不打算對你出手。”

“不對‘我’出手?”女孩輕笑,“是不敢……還是不忍心?”

“是哪一種,很重要嗎?”古千麵不改色,但手中暴起了青筋,細密的黑色鱗片漸漸覆蓋在他手上。

“不重要嗎?”女子反問,她幻化出了一把匕首,“既然答案不重要,那麼……”她手中匕首猛地朝自己的身體刺去,殷紅的血將刀刃染成了緋色,“她的身體……也不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