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種子(1 / 2)

帝都迎來了第一場雪,它正式宣告著帝都冬天的到來。

聖塔頂層是賞雪的好去處,既可見冰雕玉砌的帝都,也可見銀裝素果的橫斷山脈,城外更有冰封千裏的漢江平原。

雖然站在絕佳的賞雪處,林明遠卻無心去賞,遙望著遠方,他默默地計算著時日。

“信已經送出去四個月了,聖城為何還沒有答複呢?”

當日院長離開後,常啟凱沒多久就打探到院長進城後行蹤。院長進城去了醉霄樓,見了一個叫林浩的夥計,後來又聽說這個叫林浩的自打院長來過後,就辭工去了書院。

林明遠將打探到的,連帶院長要求的,都稟報給了聖城,但聖城卻遲遲沒有答複。

這讓林明遠等的有些心焦,而想著聖城的回複可能是讓自己去對付院長時,林明遠又希望永遠都收不到回複,要知那可是“聖人之下無敵”啊!

在矛盾和不安中,林明遠一天天地計算著時間。

……

同樣有雪,卻有著不同的景!

山上的雪,永恒常存;山下的草,四季常綠。

這裏的塔,是世間最高的塔,那麼這裏自然是聖城的聖塔。

塔的頂層,軒窗四開,站在這裏,透窗四望。

極目處,碧草連天;仰頭處,碧空如洗;回頭處,白雪皚皚。

這不免讓人頓生無限感慨,聖人的眷顧,果然非比尋常!

塔中四人,圍在桌前正襟而坐,四窗雖是美景,卻無人抬頭,他們的目光都落在桌中那張薄薄的紙上,都在皺眉深思。

下麵一層的聖徒們則在偷偷心驚,餘掌教和崔、張、馬三大護法聚在一起,他們商討已久,難道聖城出了什麼大事了?

而上麵嚴禁進出,所以聖徒們也隻能好奇猜測罷了。

桌上的這張紙,正在林明遠的信,信送來已有些日子了,讓四人愁眉不展的問題,自然是院長是不是異教徒?

這封信之所以難以處理,除了院長是大陸上的頂尖強者外,還因院長辦學,如今可說是桃李遍天下,先不說聖教要對付他,就是讓世人知道聖教正在查他,不知會掀起有多大的風波。

桌邊四人代表聖人掌管天下,除了對付魔族、異教外,還要維護聖教聲譽。如果連院長都是異教徒的話,世人就會想,為何連德高望重的院長都會加入了異教?

這種想法就像是萌芽,這對聖教來說,才是最忌諱的。

所以,如果院長與異教沒有牽扯,賣他個人情倒還罷了,但如果有牽扯呢?

聖教與魔族、異教勢不兩立,如果院長是異教徒而不受處罰的話,讓聖教以後如何還能服眾?並且以院長的身份,他如是異教徒的話,那麼他在異教中的身份可想而知。

如此種種,才讓四人投鼠忌器,遲遲做不出決定。

再難處理,終還是要處理的,於是四人又聚在了一起。

“你們倒是說說,該如何處理?”為首的聖教掌教餘魁安微皺著眉頭,撫須向眾人問道。

其中的厲害關係,眾人早已商討過多次,此時舊話重提,三位護法的表情各異。

崔護法皺眉搖頭,不住地歎氣;張護法是性子暴躁之人,他一臉的不耐。

餘魁安不由輕歎口氣,再看馬景天時,不由眼中一亮。馬景天雖然也是皺著眉頭,卻像是若有所思。

餘魁安卻先向崔護法問道:“崔護法,你先說說?”

崔護法感慨道:“依我之間,此時說院長就是異教徒,為時尚早,還需證據來。”

餘魁安點頭道:“崔護法所言極是!雖不能說院長就是,但他怕也脫不了幹係。”

餘魁安說完,又將目光轉向張護法。

張護法不耐煩地說道:“依我看,他就是異教之人!他家族出了三位異教徒,能說他就清白嗎?不如我們多派些人手,將他捉來一審問,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但如事後證明院長不是異教之人,怕我聖教會失人心,再說,”餘魁安歎口氣,目光移向窗外聳立的雪山,接著說道:“對付他,怕是要驚動聖人了,那又是一場‘驚聖之戰’!”

餘魁安提到了“驚聖之戰”,讓屋中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驚聖之戰”是記載於《聖史》之中的戰鬥,千年前有修者慕容覆,風騷不遜如今的院長,但他被發現是異教徒後,聖教對他的圍捕跨越整個大陸,卻始終無果,不得以隻有求助於聖人。

《聖史》記載,於月圓時分,聖人三歎,慕容覆爆體而亡。所以,世間才有“任由世間無敵,難敵聖人一念!”的說法。

但《聖史》中卻沒有記載這件事過後,聖教為了消除它的影響,所耗費的人力、物力和精力。

聽掌教將院長與千年前的慕容覆進行比較,張護法心中有些不樂意,他站起來看了眼崔護法後,說道:“無需麻煩聖人,就我和崔護法聯手,還能讓他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