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的春天比帝都要來得早些,帝都還在春寒料峭,這裏已是百花綻放。
張家是大夏國傳承千年的大世家,據說張家始祖曾追隨聖人平定大陸,所以張家才能榮耀千年。而雲陽是張家的祖居之地,現任家主張明清,官拜宰相,長居帝都,生有兩子,大公子張默然任雲陽太守,二公子張默存則是朝廷派駐聖城的朝聖使。
張府與聖塔比鄰而居,府中樓宇巍峨、花紅柳綠,花園有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麵,人到湖邊,眼前霍然開朗,春風許許,讓人神清氣爽,巍峨高峻的聖塔也在羨慕這裏的景致,探出頭來倒映在湖中。
湖畔草地。
少女明眸皓齒,薄薄的雙唇宛如花瓣,她嘟著嘴像是生著悶氣,坐在草地上無聊地向湖中拋著石子。而少女身旁站了位眉清目秀的英俊少年,他一臉無奈,正低頭輕聲細語地哄著少女。
“雨妹!再過兩年,你就年滿十六了,到時我在書院等你。”
“都走吧!”少女將頭扭到一旁,“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府中,以後我還有什麼好玩的。”
想來少年已經勸了很久,但少女的嘴始終還是嘟著,少年無奈地歎了口氣,蹲下身子,在少女身邊耐心地勸解起來……
正在賭氣的少女,是府中大公子的獨女張欣雨;少年則是二公子張默存之子張浩天,因爹娘長駐聖城,所以張浩天也是由張欣雨的娘親撫養長大。
二人青梅竹馬,如今張浩天已滿十六,並且兩年前他就修行到了控魂境,所以今年他準備去太嶽書院求學。不料張欣雨聽到這個消息後,卻是一臉的不高興,說今後府中再也沒人陪她玩了。
說到修魂,張浩天修行第一天就被譽為天才,再加上這麼多年來他勤修不輟,他才能在十四歲就修成了“控魂境”,這在整個大陸也不多見。但張浩天這個天才,跟他眼前的張欣雨比起來,就要遜色多了。
張欣雨比張浩天小兩歲,並且張欣雨一天中難得能靜上半個時辰,即便如此,張欣雨卻與張浩天同一年修成了“控魂境”。
“十二歲”的控魂境修者,想想就足以讓人膛目結舌,要知太嶽書院的院長當年也不曾做到過,這不僅在雲陽被傳為佳話,據說連聖教都開始關注她了。
按理說,受到聖教矚目後,張欣雨應該像她表哥一樣勤修不輟,但她卻沒有這個覺悟,一天到晚在府中調皮搗亂,而張浩天自己也要受牽連,替她背了不少的黑鍋。
即便如此,張欣雨的修行依然神速,所以張浩天常歎,也隻有像表妹這樣心性純潔之人,才能受到聖人的眷顧!
張浩天勸解沒起到什麼功效,最後,他隻有無奈地陪著表妹一起扔石子玩了。
張欣雨將手中石子貼著水麵狠狠地擲出,扁圓石子飛旋著畫出一道弧線,在水麵上跳躍著,如飛燕掠過,激起圈圈漣漪。
石子剛從水麵消失,張欣雨突然扭過頭來很認真地說道:“你去書院,我也不阻你,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你在書院要幫我一直教訓著那人,等我到了書院,再由我親自宰了他!”
說這話時,張欣雨一臉的怨恨,往日的俏皮全然不見。
張浩天微微沉默後,問道:“前些年你就曾提過,他在給大夫人的信中說他已經開始修魂了,難道他現在也修到了控魂境?”
張欣雨點了點頭,說道:“前兩日,他又給娘來信了,說他已經到了帝都,並且他也突破了控魂境,年內就要到書院入學。如此算來,他跟你應該算是同一批入學的。”
“原來如此!”
張浩天聽表妹講著,目光望著湖水,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欣雨恨恨地接著說道:“娘看了後,高興的不得了,還一個勁地在我麵前說‘哥哥’能幹。”
說到“哥哥”兩個字時,張欣雨臉上的怨恨更重了,她的小手已捏成了拳頭。
張浩天的神情間竟有些釋然,不過他又怕被表妹發現,將頭低了低。
表妹恨那個人的原因,自己是知道的,因為那個人毀了表妹的家。表妹的爹娘,也就是府中的大公子和大夫人,自打那人離開後,他們就一直冷戰著。
如今大夫人雖然還是在府中主事,但府中之人皆知她與大公子不和,還是經常有人在背地裏嚼嘴,說他們夫婦雖然以前恩愛甚篤,但大夫人既然做了不守婦道的事,大公子就應該休了她,不然隻會讓張府千年的榮耀蒙羞。
如今大夫人在府中的境地可想而知,下麵的人們表麵尊她,背地裏卻在唾沫她。大公子雖然嚴令不得妄言,但他們夫婦一個月卻難照一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