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是我知道她當時候的情況那麼糟糕,我就不會說那些話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如果她已經不在人世,我們都有錯。”
眼前的客戶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長發,古銅色的皮膚,理應顯得陽光活潑的她此刻卻憂鬱而緊張,說完,卻又無奈地道:“可是我們終究不知道她會做那樣的事情……而且她也有不對的地方,她怎麼能這麼偏執呢?如果她放下自己的一點半點的驕傲去找一個真能接受她的工作,她也不會這樣了……我是不相信她的健康狀況能糟糕到哪裏去的……而且她還有男朋友,難道她男朋友竟然就一點也不管她?”
故事並不複雜,大概就是一個曾經的小學同學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拿到自己的高職畢業證,於是萌發了要重新回學校學習的念頭。但是她的家境並不富裕,所以出乎意料地,在她偶然在群裏提起的時候,很多人都表示了反對,甚至還有個人指責那個女孩的自私和幼稚,表示她現在無論如何都應該去工作以減輕家裏的負擔。女孩便跟群裏的同學吵了起來。最後女孩下線之後,就再也沒上線。連她的家人都沒能再找到她。而後同學圈裏各種傳聞,言及那個女孩原本身體情況就十分糟糕,經過這一次打擊之後更是一病不起,但是也因為性格敏感激烈而離家出走,很有可能已經自我了斷等等。
“……其實這件事都過去了好幾年了,我原本和其他人一樣都差不多忘記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了,最近老是時不時就記起她,記起我們最後的聊天……晚上還做噩夢……我覺得,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個女孩足足跟李歡傾述了兩個小時。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的她,並沒有注意到李歡眼中閃過的一絲愕然。
這個故事,這幾天來他已經是第三次聽到了。
前天電話診療的一個男生,昨天上午來的一個女孩,還有現在這個……
是巧合吧,正好他們家都在這附近,所以他們都順路來了。
送走那位客戶,李歡回到診所翻開診療記錄,卻不由得苦笑起來。
故事的女主角陳書,她那個神秘的男朋友小嚴,她的小學同學羅欣、周梅、許雨霜。
或許不是巧合,這件事應該問問韋香途吧。
多雨而炎熱的七月已經過去了,但是八月的天氣,卻似乎還沒有從夏日的狀態裏恢複過來。這段時間意外地悠閑,唐友蓮似乎就這麼從人間蒸發了。定期一周一次的聚會上也沒有聽徐青和徐麟夕提起任何異常事情。在幫徐樂超度了他的小妹妹徐如黛之後,徐樂也因為找遍整個城市都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還是回到了那一個荒廢的小區,繼續等待。
於是韋香途也空閑了下來。和以前的狀態差不多,除了偶爾和李歡出去走走,基本上都是宅在家裏。
李歡走出診療室,剛要到樓上去找她,卻發現又一個人走了進來。
是一個也大概二十來歲的男生,長相倒是挺清秀幹淨,但是卻顯得很是陰鬱,大概是因為劉海很長,而且垂頭喪氣的緣故。
“你就是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