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覺得自己方才失態了,韋香途有些頭疼地在李歡原本的位子上坐下,用手按了按額頭。
為何感覺這麼……不順心?
但是不順心的背後,居然是沮喪、憤怒——那一刻,她簡直有想把左孟碎屍萬段的衝動!
為什麼,她跟左孟交情並不深,理應不該這麼激動的!
李歡看著這兩個,隻得無奈地給每個人倒了一杯水,待韋香途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才慢慢地跟嚴洛川說起那些秘辛。嚴洛川自然是聽得直皺眉——他還不太能接受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但是陳書的安危,讓他不得不去相信。
“你們既然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那你們應該知道怎麼救陳書的,是吧?”他的呼吸開始紊亂,“你們能把陳書救出來吧。”
韋香途此時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聞言,卻是站了起來,道:“嚴先生,對於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我和李歡立刻去幫你查這件事情。但是按照您現在的狀態,我認為您應該先睡一覺。”
李歡也點點頭,道:“我去收拾一下原本的病房,您就在這裏休息吧。”
嚴洛川坐了下來,卻還是搖搖頭。
“還要查的話……從何查起?”他有些絕望地道。
“食人街。”韋香途道。
對……石人街……嚴洛川忽然想起來這裏的時候,那個出租車司機說的話:“對,這附近也有一條石人街。我來你們這裏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告訴我,那裏出了事,被封了街了!”
“附近?”韋香途和李歡麵麵相覷。
“怎麼?”嚴洛川臉色蒼白。此刻他已經如同驚弓之鳥,看到韋香途和李歡神色不對,整顆心又懸了起來。
“嚴先生,石人街在城郊附近,這裏卻離市中心不遠啊。”
看來……這背後,是有人在明裏暗裏地提醒他們,幫助他們探查?
韋香途和李歡頓時是各懷心思了。
他們都想到了左孟——是不是左孟就是那個暗中幫助他們的人?難道,陳書在那個幻境裏第一個讓他們看見左孟,是因為左孟其實在救她或者幫助她?
韋香途是比較想相信這個推斷的,但是,李歡不知道為什麼,終究難以放下對左孟的敵意。
在出發之前,他們也沒有忘記通知徐麟夕和徐青。徐麟夕在李歡掛掉電話之後,轉眼卻又打電話給了左孟。左孟沉默著聽完,卻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好,知道了。”
但是左孟卻並未采取任何行動——他們在石人街做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事情卻還沒開始。
究竟是誰在暗中幫助韋香途呢。
左孟幾乎可以毫不費力地想到答案——是南柯。
隻是,他的出手……會讓事情偏向什麼方向呢。
說實話,左孟後悔了。尤其是在今天早上,看到陳書那張蒼白而麻木得麵無表情的麵容時,他心中的悔意就更深。找了個借口先回了家,可是卻睡不著,也畫不下畫。
難道他已經作為一個人類生活太久,已經失去了厲鬼的暴戾?
不是的,他明明還沒有能完全放下香途。甚至,這一次的選擇,完全是為了她。
其他玉版一旦找齊,那就要連同他這一塊也要歸還給徐麟夕了;到那個時候,就是他幻境破滅,謊言揭穿的時候。如果他真的想保持現狀,他大可以拒絕唐友蓮的結盟。
但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同意。
這樣做算不算對莊倩的背叛?
下午四點的日頭已經偏斜,暑氣也在慢慢消散。莊倩卻不知道去了哪裏沒有回來——不在也好,他或許應該好好想想,怎麼處理莊倩的事情吧。
或許他確實是個自私的人?他做的這一切“為莊倩好”的事情,其實都是自作多情而且目光短淺的。最起碼,在最初作出這些決定前,他並沒有想到,如果以後“左孟”不得不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切曾經的真實化為夢幻泡影,莊倩又該何去何從。
可是如果他不這樣做,莊倩此刻又會在哪裏?會不會繼續在聲色犬馬的夜場、午夜無人的街頭、燈光昏暗的小旅館,為了幾個錢,出賣自己的廉恥?
現在他或許隻該指望,莊倩在他離開之後,不至於繼續墮落!
李歡掛掉電話之後,隱隱約約感到有什麼異常。
“麟夕說他和阿青可能要等一會才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韋香途倒是無所謂地道:“估計是因為這次調查多半沒有什麼危險,而且現在徐青也不好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