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放開了席倩,卻沒有說什麼,依舊用了冷淡的口氣,道:“別再耍花招,我真的要睡了。”
席倩明顯不太好了——如果她不是個屍鬼,肯定已經臉色鐵青。
一下子被人窺視了所有隱私,甚至於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被人一清二楚,這種感覺不是一般地糟糕。尤其,她和唐友蓮之間的感情……
她越發想掐死眼前的陳書了。
陳書在一雙鬼眼的注視下,真的是不可能睡著了。幹脆坐了起來,在床上和席倩互相瞪著眼。可是陳書畢竟不是屍鬼,她並沒有那種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的能力和癖好。終於,她說話了。
“怎麼,你現在每天對著你那銅鏡,是有效果的吧?”
席倩又是奇怪地笑了一下,才道:“你大概聽過這樣一句話,愛是不由自主,仇恨卻需要不斷鞭策。”
也就是說,還是有用的?陳書看了她一眼,卻再也沒有說下去。
畢竟感情上的事情,外人總難置喙——而且,唐友蓮和席倩跟陳書,基本是敵非友,陳書犯不著同情。
陳書自己的問題也都還沒有解決。
事實上,在那一夜,陳書之所以堅持過去,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夜,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嚴洛川仿佛就在自己身邊,感應了自己心中的痛苦而來陪伴她。醒來後她自然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剛才和嚴洛川的見麵,卻讓她知道,這一切很可能是真的。回想那一夜之後,她也偶然會繼續感覺到嚴洛川在呼喚她。
或許她需要一個機會,去跟嚴洛川問清楚。但是偏偏席倩在她身邊監視著她。
陳書打定主意,下床穿鞋。
“你不睡了麼?”席倩道。
“我去找男人。”陳書皮笑肉不笑地道,“哪怕和前任去一家破奶茶店喝冷飲都比和你在一起強。當然,你要跟來也無所謂,反正你現在這個樣子,再毒的太陽也曬不過你的妝。”
這麼惡毒的話語,讓席倩幾乎想一巴掌把她的腦袋打飛——最好是打飛了一半,讓她做鬼也做得要比別人難看而恐怖。
但是她終究得忍下這口氣,為保險起見拿起一個帽子戴上,跟著陳書走了出去。
嚴洛川卻果然還站在樓下。看到陳書和席倩,他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和一般的男生看見自己依舊深愛的女孩一樣,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甚至他的手機響了,他也似乎沒聽到。
“你的手機響了。”
嚴洛川終於有了反應,卻隻是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就拒接了。陳書伸出手,理所當然地道:“給我看看,是誰打電話給你。”
嚴洛川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
給他打電話的可是韋香途!
“是我的一個朋友。”嚴洛川不可能交出那個手機,但是陳書和席倩看著他的樣子,卻都想到了另外一個方麵去。
陳書看看嚴洛川,他已經不是以前和她在一起時候的頹廢樣子了,劉海雖然還沒有剪去,卻打理得幹幹淨淨,衣服也整整齊齊的,不再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