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然昏倒到自己臂彎裏的蒼白人兒,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再一次密密麻麻的湧了上來,比她離開所帶來的疼痛不知道要疼多少倍,疼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說恨!她說很他!
可是,這就是他生活的世界,血腥,變態,偏激,這隻是一個開始,僅僅是一個開始。
看著她緊閉的眸子,眼角處搖搖欲墜的晶瑩,眸子黯然失色,卻隻能強忍著,萬分失落的吻上她的唇。
那些異樣的眸光在看到兩人激烈的濕吻後,欣然欣賞了一會兒,仍舊轉頭出神的看著眼前的‘聖豔’,顏色不一的眸子卻有著同一種目光……貪婪,嗜血。
喬默兒感到唇上沉重的壓力,那哀傷的呼吸如一條沾了鹽水的皮鞭,無情的抽打了過來,心上落滿傷痕,卻依舊逃不過無情的鞭笞。
他是她一心想要跟隨的人啊,自己怎麼能恨他,怎麼能僅僅因為這副畫麵將他的好全部抹殺!怎麼自己不再是那個堅強,固執,倔強到一意孤行的喬默兒。打第一眼見到他,就決定將自己獻給夜天寒的喬默兒去了哪裏!
“如果非得把自己給什麼人,我希望是你。”那時候她隻想在自己幹幹淨淨的時候屬於他,從來沒有想過她跟他能有什麼未來,他卻娶了她!
那時候的夜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她不知道,可是夜天寒對自己的不一樣,她能感覺到。
神秘女人的出現將她的人生徹底改變,她嫉妒那個守了夜天寒七年的女人—魅,也怕自己真的哪一天就不幹淨了,不能陪在他身邊了,將自己獻給他,可是他呢?
“你不後悔?”就算他忍得辛苦,猶給自己留了退路。
“我絕不後悔!”那時候的自己,有著怎樣的倔強,隻因為他是夜天寒,所以,她奮不顧身,拋開女人的矜持,不惜主動勾YIN他。
“不要拒絕我,求你。”那時候的自己隻是純粹的要跟在他身邊的啊。
她珍惜夜天寒給予自己的一切,就算是掌控自己行蹤的跟蹤項鏈,她都視若珍寶,在乎他的一舉一動,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她都記在耳邊。
“喬喬,不要再離開了,好嗎?”那時她竟聽出其中的祈求。
“你很幹淨,就算你手上染上再多的血,也不會比我多。”雖然是在安慰她,卻能聽出他語調中的哀傷。
“今後,你要時時刻刻呆在我的身邊,哪裏都不能去。”
他真正的在乎自己,怎麼舍得傷害她!
黑暗中她猛然清醒,原來他的夜一直是她的夜,變的是她。回應著唇上的力道。
她錯了,真的錯了,不過是某些人準備好的陷阱,她竟然踏了進去,可是為什麼看到那血染的一幕,自己竟不由自主的恨他,恨那個她一直愛著的夜。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將她淹沒,腳下虛浮,連日來的夢境卻如同一隻海底怪獸,緊緊追在她身後。
愛戀的目光,嘴角的淺笑,染血的如雪衣裙。“夜,謝謝。”郊外孤寂的黃昏中孤零零的墳墓裏埋葬的隻是一個軀殼,她的靈魂留在了他陽台上的熏衣花草裏。
“我愛你!”紫色花海中女人癡癡的說,沒有人看到她的心在滴血。
“我的身,我的心,一輩子都是你的。”那個女人承諾著奉上自己,伴隨著幾滴落紅和疼痛,抵死的纏綿,關於那個女人和她的男人的過往如同一幕幕精彩的畫麵在她腦中回放。
清冷的光輝中,沉重的吻突然變得輕盈,她還是自己的喬喬,之前她不過是被那變態的一幕嚇壞了,受了刺激,那不是她真正的反應。
“夜。”喬默兒破碎的出聲,“對不起。”
可夜天寒卻似什麼都沒有聽到……
喬默兒隻覺胸腔一鬆,驚恐的睜大了眸子,“你瘋了!”水眸瞪著眼前放大的俊逸臉龐,卻撞進那雙如秋潭般的眸子。
“宴會開始。”雲翳熟悉的嗓音傳來,喬默兒看過去,卻見那巨型的玻璃球體已經是滿滿的,底部巨大的扇翅轟隆作響,各種液體的混合互相交融,分離,再交融,又分離,約莫過了半分鍾,玻璃體的另一隻管子裏流出粘稠的血液,灌入一隻隻事前準備好的高腳杯。
那情景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造酒廠,而那流出來的液體正是法國人的最愛……紅酒。
那些衣著高貴,妝容精致的人托著手裏的高腳杯,單膝著地,向高高在上的夜焰舉杯,清冷的珠光下,他們貪婪的麵孔異常清晰的呈現在她的麵前。
那張和身上男人幾乎翻版的麵孔一瞬間化身撒旦,冷血無情的啜飲那代表罪惡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