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夜天寒坐在桌邊,昂藏的身子一動不動,晶燦的眸子低睨著手上的尾戒,眼神一瞬不瞬的緊緊盯著它,那藍色的鑽石也黑夜中,格外的閃亮透澈。
少爺是怎麼了?
影看著黑暗中夜天寒的眼神一變再變,顏色慢慢的沉下去,到最後,深沉的徹底,神情也轉為陰鷙,俊逸的臉上乍現從未有過的暴戾。
努了努嘴,“少爺。”看著臉色驟變的夜天寒,影有些擔心,他知道那枚戒指跟喬默兒身上的紅寶石項鏈是一組,通過它,少爺可以追蹤到她所有的信息,可是現在他不知道此刻夜天寒通過尾戒聽到了什麼,也不清楚他眼底的暴戾為何?
他們現在正處在夜家古堡的一個秘密地下室,這裏他以前從來沒有來過,也從來不知道夜家還有這樣的存在。
漆黑的房間裏散發著腐臭的味道,陰冷,潮濕,冒著森森的寒氣,碩大的石壁上兩條鎖鏈從上垂了下來,黑暗中依稀可辨鏽跡斑斑的鎖鏈泛著暗淡的光,他知道,那是常年血染才特有的鏽跡,更加陰森恐怖的是鎖鏈的盡頭正纏在一具已經隻剩白骨的屍體上。
這堆白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它的主人又跟夜家有什麼關係?
靜謐深沉的黑暗中,夜天寒看了眼那隻剩一堆白骨的人,緊繃的唇線詭黠的揚了揚。
“好了,我們該走了。”昂揚的身子一挺,步伐穩健的按照原路返回。
“少爺,等等我。”影看著突然離開的夜天寒,有些沒明白怎麼回事,隻好嚷嚷著跟在他身後。
回到地麵上,手擋在額前,看著刺目的金烏,深深呼吸著一早的新鮮空氣,頎長的身子在朝陽下拉出一道細長的影子。
“少爺!”緹娜驚恐的看著憑空出現的夜天寒,因為恐懼,聲音都有些變調,低下頭,不敢看向那雙奪魂攝魄一樣的犀利眸子。
“嗯,少夫人呢?”低沉的嗓音如同平常一樣,沒有溫度,卻能讓周圍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身子一震,緹娜覺得寒氣從背脊涼到了心底,她沒想到少爺這麼快就回來了,她沒有聽到汽車,馬車,以及任何交通工具的聲音,就這麼憑空出現如同鬼魅般的男人,她怎麼不怕。
她來這裏的時間不長,也聽過很多關於夜家的傳說,其中最詭異的莫過於夜家主人的神出鬼沒,行蹤詭異。可她卻是第一次碰到,心髒幾乎要停掉,嚇得連氣都不敢喘了。
“少夫人有些不舒服,吉田管家不在,我們沒辦法安排車,正好邱先生來了,就麻煩邱先生送少夫人去醫院了。”索菲突然出現解圍,“他們的車剛走沒多大會。”怕引起少爺的懷疑,索菲突然頓住,沒了下文。
什麼!喬默兒跟著邱淩誌離開了!
“蠢豬,不是說過了,要是有什麼事,打我的電話嗎?我隻不過一時不在,你們就把人隨意讓人接走!”喝斥著,影金色的眸子勃然大怒。
“少爺,我早說邱淩誌這個人信不過的,喬默兒那個樣子,他要是把她。”妖孽的臉上布滿了憤怒,他一早就看那個邱淩誌不順眼了,要不是少爺攔著,他絕對會給他顏色瞧瞧。
冷冷瞥了眼一臉驚動的影,夜天寒好整以暇的攏了攏額前的碎發,“如果少夫人回來,就告訴她,我們先回國了,她知道怎麼回家。”
既然她已經離開,自己就更沒有必要呆在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這是她的選擇,而這次,他選擇相信她。
“影,我們走吧。”影呆滯的看著夜天寒優雅落寞的背影,心底有著說不出的苦澀,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喬默兒呆了,少爺也有些不正常。
邱淩誌載著喬默兒在市區內轉來轉去,終於按照那女人的指示到了一處廢棄的碼頭,因為年久失修,又被海水侵蝕,已經看不清原來的模樣,成排的廢棄集裝箱上海鷗落在上麵,見他們來了,呼啦一聲全部飛走了。
“默默,你想好了,真的要見她?”邱淩誌猶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挑了挑眉,“不過是見個人而已,難不成她還會吃了我。”打開車門,一條腿先邁了出去,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也要開門的邱淩誌說道,“我自己去就好,你在車裏等我。”
邱淩誌握著把手的手一僵,放了下來,看著已經朝著碼頭走去喬默兒,她孱弱的身子在陽光下落下一縷淡淡的剪影,讓他不由得擔心,眉心夾得更緊了。
鹹濕的海風吹拂著,推起幾米高的浪頭,拍打著岸邊的岩石,碎落成一地的潔白。
岸邊,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倚欄吹著海風,那頭栗色的長發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