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有叛徒走漏了消息,張定邊的心中暗恨,叫道:“賢侄,不用和這些狗腿子廢話了。寨中有足夠糧草支應,我們隻需謹守寨門,莫說這些個雜牌軍,便是再來十萬人,也乃耐我不得!”
張定邊並沒有說大話,大寨依山傍水,一條環形的大河將其環繞,主寨又用很長的甬道連接過去,根本不懼火攻。
一代名將的手筆,豈能差了去!
張定邊轉身要走,朱允炆卻沒有動,而是朝張定邊道:“張老伯,明軍人多,就算攻不進來,隻需圍住寨子,不斷增兵,如之奈何?”
“增兵?”張定邊冷笑,“我看他們都自身難保了,還談什麼增兵!這怕是山西北平一帶,明軍的最後一點兒家底咯。”
朱允炆見張定邊不為所動,計上心來,叫道:“此言差矣,明軍的戰鬥力別人不清楚,張老伯您還不清楚?”見張定邊微微色變,朱允炆繼續侃侃而談道:“殘元的軍隊根本無法跟明軍爭鋒,燕王十萬大軍在北平城,寧王的朵顏三衛天下聞名,如今在大寧城磨刀霍霍,太原的晉王手握數萬人馬,開封的周王隨時也會北上,依建文隻見,這不過是朝廷玩的一次把戲,是要誘蒙古人南下,一舉殲滅!”
張定邊陷入了沉思,朱允炆繼續道:“寨中被圍的,幾乎都是三十六寨七十二洞的首領,誠然,此寨固若金湯,各位的安全絕無問題,然而其餘各寨群龍無首,倘若被乘隙襲破,如之奈何?”
一旁的張士義羅誌傑神色立變,勸道:“建文賢侄所言甚是,張老,您可以穩坐釣魚台,我們這麼點兒家底,可經不起折騰啊!”
朱允炆心中冷笑,剛才還是臭小子,這會倒成了賢侄了。
張定邊終於被說動了,犯難道:“可我們這麼點兒人馬,若是殺出去,與自殺何異?”
張士義,羅誌傑等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又看向朱允炆,希望能從他嘴裏聽到好的提議。
朱允炆歎了口氣,“為今之計,殺出去是肯定不行的。”張定邊點點頭,也看向朱允炆。朱允炆佯作一副舍生取義的模樣,接著道:“觀城下的兵馬遲遲不進攻,必是指揮者們意見不統一,我願出寨,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們退兵。”
此話一出,眾人皆大驚失色,張定邊斥道:“建文賢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不同意!”
羅誌傑的嘴角動了動,終還是沒說話。
朱允炆笑了:“我若沒信心,定不會大言不慚說要出寨。注意,我剛才說的是指揮者們,並不是一個人。這些明軍來自三個不同的衛所,那麼顯然,指揮使有三個人。”
見眾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自己分析,朱允炆信心更足,道:“指揮使是正三品大官,能夠指揮得動的人很少,假設,有一個人可以指揮得動,也不會發生現在的情況,所以我更加肯定,他們三個官兒一般大小,誰也不服誰,所以正在爭執!”
張士義鼓掌笑道:“建文賢侄文武雙全,實在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剛才老夫無禮了,還望建文賢侄不要記仇哦。”
朱允炆擺擺手,道:“今日之事關乎大家命運,張老伯萬萬莫要再猶豫了,建文必定不辱使命。”
張定邊還是猶豫不決,指著寨外的明軍道:“萬一他們不聽你說,怎麼辦?”
朱允炆取下縛在背上的逆鱗槍,陳升的:“有逆鱗在,建文必能活著回來。”
徐淩晨看著散發著銀光的槍尖,一陣膽寒,悄然背過身去。
羅誌傑和張士義忙讚歎道:“建文真是大丈夫,必定名流千古。來人,取酒來,為建文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