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閱了營中的諸軍,朱允炆對盛庸更是刮目相看,這些短期內湊集的兵卒的精神麵貌,已經勉強接近衛所的部隊,更難得的是士氣之高昂,仿佛韃子和反賊殺了他們的父母妻兒般,恨不得生啖其肉。
“好,盛庸將軍,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朱允炆又連說了幾聲好,道:“我已組建虎豹營,熊渠營,驍騎營,射聲營,中軍營,前路先鋒軍。除我中軍外,各三千人。以你隻能,當然不能隻做一個營將,但是...”朱允炆話鋒一變:“所謂無功不受祿,人言可畏。我且委你為壯威營營將,編製兩萬。這一萬八千人一個不拆,都留給你,好好幹吧。”
盛庸聽了渾身熱血沸騰,叫道,“主公知遇之恩,盛庸萬死難報。別人都是三千,為何獨我特殊!我也隻要三千人,其餘的都編入您的中軍吧,中軍人少,主將的安全難以保證。”
朱允炆一聽哈哈大笑,“難得你有這份心,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我從你軍中挑一千精銳,編入中軍營,其餘的還歸你統帶。”
盛庸感激的點頭,驀地一拍腦袋,叫道:“哎喲,光顧說話,忘記放他們進城了!”
兩軍成功會師之後,朱允炆的手中有了三萬五千人,裝備雖算不上精良,倒也不差,唯一傷腦筋的就是軍餉一事。
糧草可以供應,但府庫中的銀子,沒有皇帝發話,誰敢從中取用,因此山東布政使縱然萬分為難,也沒有撥下一分錢。
話又說話來,沒錢誰給你幹活兒啊?
就算是後世的周培公出征,每人還分得了一兩餉銀,雖說少,總算有了。
畢竟打仗是件玩命的事兒,沒錢可不行。
朱允炆犯了難,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隻有憑借他完美的個人魅力以及演講先拖一會,他告訴士卒們,河北的財富如今都在叛軍的手中,囤積在真定,隻要拿下真定,獲得的財富他本人一分不要,全都犒賞士卒。除了利誘,他又大義凜然的說道:“你們中的半數,都是河北人,現在家鄉淪喪,妻兒落入敵手慘遭蹂躪,難道不想報仇,不想救回他們嗎?”
說得眾軍群情激昂,哪怕沒錢拿,也要上陣拚命了。
諸將都暗暗佩服朱允炆的手腕兒,但朱允炆卻清楚得很,這的言論隻能一時奏效,要是一直都沒有餉,他手下的人馬,都要作鳥獸散了。
賺錢真是刻不容緩呐!
傍晚間,山東布政使,提刑按察使,都指揮使,濟南知府,東昌知府一齊到了,覲見皇長孫,並且帶來了兩百車酒食犒賞三軍。
朱允炆要北上,他們是不能相隨的了,畢竟皇長孫受命提調山陝,山東的軍馬卻無權調動,特別是朱元璋這麼鐵腕的皇帝在位,沒有聖旨,誰敢擅自做主?
而且這是玩命的活兒,能不幹還是不幹的好。
朱允炆笑著接受了他們的好意,並且表示,此戰若能成功,他們也是大功一件。眾官員眉開眼笑,非要開宴為皇長孫接風不可,並派人將朱允炆的情況八百裏加急送回京城。
晚間,就在盛庸的中軍大帳,朱允炆坐在上首,諸將官員依次而坐。酒宴之前,朱允炆親自將酒菜送到蘇婉婉的帳中,好言好語的又說了一大堆,蘇婉婉還是不理,朱允炆無奈,隻得黯然退出。
席上,觥籌交錯,鐵豹端著酒缸一陣豪飲。
“哥哥,少喝點。”
“醉不死的。”鐵豹冷笑,斜眼看了布政使道:“俺觀布政使大人一臉喜色,莫不有什麼喜事。”
布政使點頭,一臉喜悅道:“是,今日得見皇長孫殿下一麵,當真是喜不自勝。”他嗬嗬的笑著,全沒注意燭光下朱允炆的臉,白如冬後的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