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好了澡,長月遞上來幹淨的衣袍,供她選擇。
一件嫩黃色的薄薄長衫,不知材質是用什麼做成,薄如蟬翼,那鮮豔的嫩黃色,仿若夏天初開的菊花一般,顏色正統,毫無色差。
另外一件是大紅色,紅的妖豔,紅的奪目。
白素衣神色淡漠,“把這兩件衣袍拿開,給我拿件素雅的來……”
長月低頭看著懷中的衣裳,件件是上好麵料所製,顏色豔麗,高雅。
可是,她們的王妃,連摸都不摸一下,就叫換掉。
長月隻得從衣櫥中找出一件白色的紗衣,素雅的花朵縫製在袖口兩處,整件衣袍,沒有一絲出彩,有的隻是素淨。
長月知道,這王妃,大概中意這件了。
果不其然,當她把這件衣袍遞給她的時候,白素衣二話沒說,隨手接過,便穿上了。
沐浴過後的白素衣,坐在雕花銅鏡旁,打理著自己濕答答的頭發。
這麼長的頭發,打理起來真是難弄,古代又沒有吹風機,隻得從一旁拿過一張幹淨的帕子,輕輕擦拭起來。
長月在她的身旁,貼身伺候著。
白素衣擰了擰濕漉漉的頭發,冷眼瞧了一眼一旁的長月,淡淡道,“長月,你想說什麼?”
長月一聽她叫她,便一臉的尷尬,隨後道,“王妃,您可千萬別在想不開跳池子了,昨夜,都是那個窮書生的錯,與王妃無關,王妃怎可做傻事,尋死呢?”
白素衣停下擦拭帕子的手,扭頭看她,“誰說本王妃跳池自殺?”
“這個……”
長月撓了撓頭,“府中下人都在傳,說王妃是因為和那書生私會,被發現,覺得沒臉見人,所以才……”
長月後麵的話語說的很低,因為,她已經看見白素衣那張不怒而嚴的臉。
白素衣緩緩起身,一把丟開手中的帕子,冷冷道,“吩咐下去,府中誰敢講本王妃的私事,一律賣到青樓去……”
長月一聽,頓時嚇傻了,這王妃吩咐人的神情,怎麼和他們王爺是一模一樣啊。
一樣的不怒而嚴,一樣的氣質獨特。
長月剛準備把她說的話報告給墨紫瀟聽,便隻見那一身玄色衣袍的墨紫瀟闊步而進。
長月對著他微微施禮,“王爺萬福……”
墨紫瀟微微擺手,示意她退下。
白素衣抬眼瞧他一眼,繼續拿起那張白色的帕子,繼續擦拭她的頭發。
墨紫瀟走到她的身旁,一把扯下她手中的帕子,接著,幫她擦拭起來。
屋外的丫鬟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受寵的王妃,如今受寵了,王爺親自為她擦拭頭發,這是不是說明,別的夫人,沒戲唱了。
白素衣站立著不動,任由他在頭發上折騰。
擦拭完畢,他一把丟開帕子,白素衣走到梳妝台前,看著台子上有一把剪刀,她二話不說,一把拿起剪刀,就欲往自己的長發上剪去。
墨紫瀟如鳳一般的速度,一把搶下了她手中的剪刀,仍在地上,怒極道,“白素衣,你要做什麼?”
白素衣抬頭,與他對視,冷冷道,“頭發太長了,我想剪短一點……”
“混賬,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你真是大逆不道,雖說你那太師的爹不是個好東西,怎麼說,你那死去的母親還是對你不錯的,你怎麼能?”
“王爺,跟我說說,白素衣的事情吧……”
她第一次開口讓他講白素衣的事情。
墨紫瀟卻隻是勾唇一笑,很好,她要聽自己的事情,那他便講給她聽。
他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
“白素衣是白府的二小姐,白素衣是嫡女,隻是,她的親身母親,早已去世,如今的太師夫人,是當今雲貴妃的生母,白素衣雖為白府二小姐,卻不受寵,就是這麼回事……”
墨紫瀟一邊說,一邊希望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破綻,可是,他卻失望了。
白素衣隻是像聽故事一般,那張淡漠依舊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反映。
他不由的心裏一緊,這白素衣,果真是個厲害的人物,那演戲的高超技術,可真是無人能及。
她抬起那張清秀的小臉看他,“沒有了?”
墨紫瀟搖頭,“沒有了,本王對白素衣,也不是很了解。”
“你父親白太師下個月四十壽誕,王妃,你可有準備壽禮?”
他挑眉看她,語氣中,帶著無盡的試探。
白素衣素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小口,淡淡道,“沒有……“
回答的不帶一絲溫度。
墨紫瀟微微蹙眉,“既然這樣,那就由本王隨便打發一下了,王妃,你說過的諾言,該兌現了,本王答應你的,都允諾了,接下來,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白素衣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不停的摩擦著茶杯,薄唇傾吐一句,“明夜午時,月圓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