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一陣騷動。大家都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起來,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興奮。那一次的事件,跟今天的串起來,為大家提供了肆意猜測的話題。那些嫉妒的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平衡點,難言興奮地交換神色……
翟騰越將夢憐月放在他們的臥室,對跟進來的龍夕雅說道:“拿一套你的衣服給她吧,我先下去招呼客人。”說完就走了出去。
即便如此,龍夕雅的眼中也已經植入了仇恨的種子。她知道,在她離開之後,大廳裏的那些人就會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大家恐怕都帶著看戲的心情,等著她們的再次出現。那麼難堪的心情……
“月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急著找東西攀附,沒想到扯到了你的衣服。幸好越反應快,否則我就闖大禍了。月月,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如果翟騰越的動作再慢一點,她就會是今天的笑話,隻要再慢一點就好了。他明明還在挺遠的地方,他是怎麼一下子就飛過來的……
夢憐月擠出笑容。“怎麼會呢。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其實,她的心裏也很亂。雖然翟騰越已經在第一時間救了她,但尷尬早已經存在。待會下去,她還不知道怎麼麵對那些人的眼光。更何況經過這樣一折騰,還不知道會興起什麼樣的可怕謠言。
“那就好。”說著打開櫃子,裏麵全是高級的衣服,讓人眼花繚亂。“你隨便挑一件吧。”
夢憐月壓下心頭的尷尬,到櫃子前挑了一件簡單的。事實上,她現在恨不得將自己變成隱形人,這樣就不用麵對那些人的眼光了。幸好裏麵穿的是裹胸,就算真的露出了上身也比那些比基尼美女要保守得多。但是在這樣的場合,她還是尷尬得臉一直在發熱。好糗!
“走吧,沒事的。我保證大家什麼都沒看見,就連我在你身邊也什麼都沒看到。再說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好意思一個人躲在房裏不出現嗎?”輕輕地扯住她的衣袖,是真誠的懇求。
夢憐月歎了一口氣,挽住龍夕雅的手臂出了房間。她們剛剛出現在樓梯口,下麵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們身上。然後是聽不到內容的低語,想也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夢憐月紅著臉低下頭,不敢對上大家的視線。她開始後悔答應夕雅的要求,她應該偷偷地溜回去才對。這種場麵,太尷尬了。
胡思亂想之中,她沒有注意到腳下,一不小心踩了個空。身子一下子往前傾倒,兩個人的手臂挽在一起,龍夕雅也跟著往下倒。
尖叫聲響起,一條敏捷的身影像剛才一樣竄了過來,兩步踏上樓梯,將夢憐月的身子接住,然後一個旋身落在地麵上。而同時摔倒的龍夕雅卻骨碌碌地順著樓梯滾了下來,撞在地麵上。
夢憐月一把推開翟騰越,衝了過去,四周一片混亂。“夕雅,你醒醒!夕雅,你沒事吧?夕雅……”
翟騰越也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會引起多大的麻煩,於是也很快就衝了過去,將龍夕雅扶了起來。伸手掐住她的人中,臉上是著急。
龍夕雅緩緩地睜開眼睛,左額角的血緩緩地留下來,迷糊了左眼的視線。她的視線掃過四周,然後落在夢憐月的臉上。
夢憐月在她的視線落到自己臉上時,一下子鬆開了扶住她的手,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她在夕雅的眼中,看到可怕的眼神。“對不起。”她囁嚅著道歉,不敢再看她的眼。
很快,夕雅就被送到醫院去。現場也在有關人的引導之下,象征性地恢複了平靜。但在人們的心底,潮水正像六月時節一樣,高漲洶湧。
大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別有深意。夢憐月幾乎是逃命似地跑出了大廳,直到到了最外麵的大門才停下來喘息。她知道,夕雅頭上的傷會好起來,但她心裏的那道疤痕恐怕很久都不會愈合。夕雅,恨她!
靠在門外的一棵大樹上,夢憐月用力地呼吸著。因為緊張而壓抑著的淚水,此刻緩緩地流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已經起了風,像要下雨的樣子。
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真的沒有想到!可是不管她是故意還是無意,夕雅都不會輕易原諒她了。她不止是連累夕雅受傷了,還連累她成了別人的笑柄。翟騰越率先救了她,而不是夕雅。這恰恰給了人們的猜測一個強有力的證據,看他們的臉上像是烏鴉見到死屍一樣的神情就知道了。
拿出手機,撥通了默絕野的電話,止不住委屈的淚水。看著眼前通向山下的路,匆忙慌亂地移步。不
“喂?”忙碌中的默絕野連號碼都沒有看,就接了起來。
那邊,傳來了帶著哭腔的聲音,是憐月。“野,你來接我,好不好?我就在翟家的大門外,我走的,你馬上來接我,在路上就會見到我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哭了?”他沒有錯過她的稱呼,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喊他。心底,無法欺騙自己地湧起一激動。隻是,她不是參加龍夕雅的生日會嗎?為什麼會哭起來?
“你不要問了,你來接我好不好?”那邊的聲音,帶哭,還帶著撒嬌的味道。
那帶哭腔的撒嬌,讓人無法拒絕。默絕野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忙不迭地應道:“好,我很快就到了。乖乖的,別哭了。”她一直都是很獨立的女子,再加上他們的婚姻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產生的,所以她幾乎不怎麼向他撒嬌。
“嗯。”可憐兮兮地,那邊應了一個單音。
默絕野剛剛放下電話,草草地簽了兩份特急的文件,正要站起來往外走。窗外的風似乎又突然變得強烈了,呼啦的一陣風吹過來,一疊白色的紙淩空飛了起來,像是一堆白色的蝴蝶一般。其中的一張,恰恰飄落在默絕野的膝蓋上。
那是偵探公司的調查報告,他那天隨後放到了桌子的一角,也沒有用東西壓上。他剛剛又恰好跑過去把窗戶給開了,這會被風吹得撒了一地,有的還在風中翻飛。
想到哭著打電話給他的憐月,他也沒心思理會這些東西。拿起膝蓋上的紙,就要放到桌子上。但那隨意地掃過的視線,他卻還是眼尖地注意到了那一行字。
十指青筋暴起地將那張紙抓在手中,看完之後還忍不住飛快地跑過去,把那些紙全都撿起來。把上次沒看完的一個字都不錯過地看完。眼睛隨著字數的移換,越瞪越嚇人,滿是不敢置信。心跳,如開戰前夕的戰鼓,被擂得咚咚響。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若兒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