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強盜頭兒瞥見這一幕,更是心驚不已,心想如果此人再加入進來的話,恐怕自己的性命就得丟在這裏了。
本也料到這幾個不是尋常人等,卻是沒想到身手如此難纏,而且還未全部出手,就已把他的人馬整得滿地哀號,可見對方沒把他們三十多騎當回事,顯然都是上慣了沙場,衝鋒陷陣經驗豐富的家夥。也早已看出,這些人手上的刀都是軍用配刀,而有配刀的都不會是普通士兵,且對方都有如此身手,卻不知到底是何來頭。
“…鐺……鐺………鐺!”
那強盜頭兒奮力抵擋了幾下,身形連帶坐騎借此力量與對手分開,竟是不再上前廝殺,而是調轉了馬頭,呼喝道:“撤!撤——”
到此時,這夥強盜還有命在的不到二十人去了,還是由於徐登峰沒有下殺手,讓十餘名被鞭打腳踢落馬的強盜苟活了下來。聽到了他們頭兒發話,撒開腳丫子便跑了,倒也跑得不慢,看來傷得也不重。
烏延冬等人見這些強盜們慘敗,像撿了條性命似的落荒而逃,心中不平的這口鳥氣也算是出了,原本就沒有深仇大恨,也就沒有再追逐。
殘餘的強盜們向東逃竄而去,那強盜頭兒見對方並沒有追過來,心下卻不禁又在想,這幾個從軍隊裏出來的家夥,到底是什麼路數?莫非是……據傳言的消息,吐穀渾人已經反撲了西海四郡,這幾人莫不是死裏逃生,看來他們此行是要回中原,沒有穿戎裝那定然是在吐穀渾人手底下吃了敗戰,怕被朝廷降罪之故,那是準備要隱姓埋名了,很有此種可能。
在這河西走廊上,那強盜頭兒之所以有如此判斷,是因為他了解西涼四郡,本事了得的武官也難找出一個,否則早就被調派去遼東了,哪會像這樣紮堆的扮豬吃虎,那是絕無可能之事,因此聯想到是從西海四郡出來的人馬。
再則聖上禦駕東征的大軍,被楊玄感聚眾叛亂拖住了後退,暫時也顧及不了西海四郡的問題,這倒是讓吐穀渾人即鑽了空子,又有了喘息的機會。而這些西海四郡的駐軍,除了聽天由命或奮力殺出重圍,便成了遊蕩的孤魂野鬼。
那強盜頭兒帶著殘餘的十多騎,消逝在道路盡頭之時,又回首望了一眼,鐵青著臉暗暗冷笑了一聲,在這條路上栽了如此大的跟頭,心中已有盤算在這條路上怎樣找回場子。
此刻,蕭翎羽等人正在清理現場,然而除了他們九人之外,卻還尚未找到活口,商隊與盜匪的屍體橫七豎八躺著,原本商隊還有些護隊人員活著,但他們劫後餘生,趁烏延冬等人與強盜們殺得不可開交之際,便抓住此機會早就逃之夭夭了。
“蕭都尉,這十輛馬車上全都是絲綢。”曹陽說道。
“原來這夥強盜,是為了這批東西而殺人。”烏延冬說道,整整十車的絲綢,起碼估計也有幾千匹,確實是筆不小的財富了。
“嗬,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這樣算不算?”周浩笑問了一句。
“這小子,同情心卻也包藏著禍心!”烏延冬無奈歎道。
蕭翎羽四下環顧,目光落到一個錦袍老者身上,在這些死人堆裏麵,以此人的穿著來判斷,八成便是這批貨的東家。走過去翻轉錦袍老者的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覺還有些微的氣息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