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16(2 / 3)

爬起床,發現自己睡在窄窄的病床上,雖然已經有過一次在醫院醒來的經曆,但是我還是很丟臉地驚慌失措了,剛跳下床就一腳把床下的塑料便盆給踢飛了。隨著便盆落地發出的撞擊聲劉麗麗蓬頭垢麵地衝了進來:“你怎麼了,韓雪?!你怎麼了?”

一看到劉麗麗我本來氣不打一處來,可是被她充血的雙眼這麼上上下下王八看蛋似地盯著我,好象有些發作不起來。

“你醒啦?!”劉麗麗諂媚地說。

“那你以為是詐屍呢!”沒好氣地揉了揉腳,這才看到左手腕上綁了著紗布。

劉麗麗一看趕著表功:“昨晚是我給你送醫院的,怕你情緒不好,聽了醫生的建議給你打了微量的鎮靜劑,你就睡得舒服了,我可是一夜沒合眼呢,嗬嗬嗬……”

“什麼?鎮靜劑?你以為我瘋了?!”心頭的火噌噌地往上躥。

“可是李總跟我說你……沒有啦,沒有啦,嘿嘿嘿,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反正休息一下沒壞處吧,醫生說你失血太多了,嘿嘿嘿。”劉麗麗緊趕著找台階讓自己往下順,孰不知越兜越漏,這廝看我臉色不善,隻得用幹笑來掩飾心虛。

“昨天那個場麵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我咬牙切齒地質問她。

“我敢以我老公的名義發誓,我絕對是好意。李總,一表人材,沉穩能幹。之前是因為有老婆你們兩個注定沒有前途才分手,現在他老婆死掉了,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他了。薛兵天,對你那個好,簡直是人神共憤了,你想這兩個男人你隨便抓住一個都可以安安生生地坐享下半輩子了,最關鍵的是,這兩個男人都身家豐厚而且都喜歡你,可是你那個狗脾氣,我要是不出手幫你創造機會的話你就隻能這麼滿臉暗瘡地內分泌失調下去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你更喜歡哪一個,誰讓你總不跟我說實話,所以隻好一鍋燴,把倆都叫上了。我也不知道這麼著你就消化不良到要割脈,要是知道會這樣,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幹這事啦。所以,這事兒說來說去,還得怪你!老是藏著腋著,喜歡就是喜歡,要還是不要,一句話而已,非讓人猜來猜去,很好玩嗎?!看看,玩出火了不是?”

我瞪大迷茫了眼睛思索著一個問題----怎麼我就這麼不識好歹呢?劉麗麗見我終於暈菜,鬆了口氣,好整以暇地抹了抹頭發說:“成,什麼也別說了,咱們先回家吧,我昨天晚上看了你一晚上,也累壞了,你也得躺躺,醫生說你得好好補補身體,而且傷口挺深的,縫了十幾針呢,這段時間也不能碰水。你知道,到了醫院,醫生就是老大……”

“現在幾點了?”我突然想起來。

“快十一點了?怎麼,你還想著上班呢?我告訴你今天不行,噢,回家躺……哎,你這人,跑這麼快去哪兒呀?哎,慢點兒,韓雪……”

在街邊看到報紙攤,我把錢一給抓過報紙就那麼站在那兒一個號碼一個號碼地對下去。先對的藍球的號碼,我的眼皮猛地一跳,但是抓住報紙的手半點兒都沒有發抖,隻是感覺呼吸有點兒急促,不可能,我閉了閉眼,又拿著報紙對了一次。

這種從身體最深處溯出來的寒氣我一輩子也忘不掉,因為我清醒地知道,這一次,我輸了!非常徹底非常利落地輸了——隻中了一個三等獎,連成本的十分之一都沒贏回來。我依然沒有逃脫長久以來的詛咒——逢賭必輸。

以後誰要是再跟我說什麼“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的混帳話,我一定大嘴巴子抽他。情場和賭場就象是名貴的熱帶魚和用避孕丸養大的泥蚯,根本就不是一個池子裏的,拿來安慰一下自己可以,誰當真誰就是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