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清淡的菜粥配上幾個小菜,都是母親吩咐好的,雖然大夫說了無礙,可父母親終究有些不放心,讓她在房中將養幾天。
斕曦拗不過,隻好同意。
碧竹一直在旁邊伺候著,除了剛進門時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一直沉默的低著頭。
斕曦明白她在想些什麼,也不說話,靜默的吃晚飯,收拾停當,這才開口說:“你不必自責,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了下去。”
碧竹抬頭看向她,臉上滿是自責,接著突然就跪了下去。
“都是奴婢沒照顧好小姐,才讓小姐落水,請小姐責罰奴婢。”
斕曦歎了口氣,說道:“你我雖為主仆,卻自小一起長大,怎的動不動就要讓我責罰於你。再者說,想必今早母親已經處罰了你罷,否則我醒來時怎的沒看到你在旁伺候。”
頓了頓又說道:“此事原是我的不對,你不必過於自責了,再這樣我都不敢留你在我身邊了。”
這句話原是斕曦看她太緊張而說的玩笑話,碧竹卻當了真,急忙回道:“奴婢以後一定盡心伺候小姐,小姐別趕奴婢走。”
斕曦看她著急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出來。碧竹這才發覺小姐在逗自己,臉騰地就紅了,心知小姐並未怪罪,心裏暗暗慶幸。
幾句話下來,氣氛也緩和了許多。碧竹也不再拘謹。斕曦鬆了口氣,這丫頭,雖比自己大幾歲,可性子卻執拗的緊,若不是方才讓她疏開心結,大約又要為此自責許久。
幾日後,葉夫人終於鬆口,允許斕曦在自家院子的小花園裏走走。
呼吸著重生後第一次聞到的清新空氣,斕曦覺得舒暢無比,她著人置了張矮幾在小花園的樹蔭下,此時正坐在拿矮幾旁品茗賞花。
碧竹在旁伺候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些瑣事。
“我道妹妹病中必定百無聊賴,如今看你如此安閑自得,想來我從外頭淘來的這些小玩意兒是派不上用場了。”
斕曦抬起頭看著來人,故作嗔怪的說:“哥哥可是將我忘了,怎的現在才來看我?”
來的正是葉雲鴻,葉家嫡長子,也是葉斕曦一母同胞的大哥。葉雲鴻身著一件淡青色軟袍,頭發用一枚白玉簪高高束起,在這炎炎夏日裏看著很是清涼。此時見妹妹“責難”於他,忙揚著笑臉哄道:
“天地良心,我是天天都在你院子外麵守著,母親命人在門口攔著,不讓人來擾你,你倒清閑,在這賞花喝茶,可知哥哥天天都在擔心你呢。怎麼樣?身體可都好了?”
“本就沒什麼病,大約是母親惱我落水之事,將我禁在這裏反思。”斕曦悶悶的說道。
“母親也是為你好,此番是你幸運,沒有出什麼事,倘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父母該多難過。”
“我自然知道自己不對,不過是呆的煩了發發牢騷而已。哥哥帶了些什麼好玩意來?快給我瞧瞧。”斕曦轉了話題。
葉雲鴻無奈地搖搖頭,將手中的包裹遞到她麵前。斕曦衝他俏皮的眨眨眼然後伸手接過包裹。
生為女兒身,又有著身份的掛礙,斕曦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未曾真正的在街上逛過,因此她對外麵的事物充滿好奇。她記得前世的時候,哥哥也總是從外麵帶些好玩的物件回來送給她。
如今看著這包裹,不禁又牽動了心腸。包裹裏的物件她自然都是見過的,然而這份情誼還是讓她感動不已。
“謝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