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月被封為花魁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現在稱不上色衰,但已不似以前那般風光,更何況發生了那件事,誰又會來點她,所以他的客人也不過就是不知情的孔不二而已。
然而很怪的,身為妓女,這樣的處境,早該被打入冷宮,卻仍住著風月軒裏最好的房間,連老鴇也不怎麼敢惹她。
趙如月自己心裏明白,應該被唾棄的人之所以沒人敢動她,無非是有人說了不許,隻是她並不感激,對這個保著他的人,她稱不上痛恨,卻懷著極端的不信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這個人就坐在她的房裏,雲淡風清的表情,俊逸出塵的臉,可知道有多少女子為他傾心?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這個髒汙的地方怎麼讓你親自前來?”趙如月聲音冷冷的,全沒有他靠著孔不二時的嬌媚。
男子笑笑,看著旁邊案台上點著了幾柱清香,道:“今天是他的祭日。”
趙如月表情變了變,隨即一笑:“他?你不會因為今天是他的祭日才來的吧?為一個叛徒的祭日前來,恐怕整個紅衣社都不會答應。”她口氣極冷,眼中有淒涼之意,看著那幾柱清香,眼裏有淚光。
男子看到她的淚光,眼裏有某種情緒一閃而過,又迅速的淡笑,背對著那幾柱香道:“聽說你跟那個孔不二很熟?”
趙如月忽然聽他提孔不二,怔了怔,才道:“是,常客。”
“他是怎樣的人?”
“花花公子而已。”
“隻是如此?”
她抬頭,看著他:“你想知道什麼?”
“那天我們的人進來搜人,他真的整夜在你房中?”
她眸光一閃:“是,整夜。”
男子看著她,又轉頭看著門外的花,停了半晌,道:“你仍是紅衣社的人,而他是來對付我們的,所以有些事你不要意氣用事,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
這句說的極淡,卻聽得極冷,趙如月沒有接話,隻是低頭看著地上,垂著的手用力抓緊裙上的帶子。
男子仍是看著那盤花,道:“就這幾天,你安排一下,介紹我認識他。”
趙如月這才抬起頭。
男子卻沒有再說什麼,自顧自的轉身,自案上拿了一柱香,就著蠟燭點燃,微微躬了躬身,然後將香chajin小小的香爐裏,卻不想,香還未chajin去,那柱香忽然自頭上猛的折斷,掉在男子的手上,燙了他手背一下,又落到案上,滅了。
男子的動作猛的頓住,瞪著斷開的香,眉頭狠狠的皺起來,臉同時發白。
趙如月也瞪大了眼看著那柱香。
是天意?還是不小心?
“算了!”男子忽地一甩手,扔了手中隻有一截的香,不看趙如月一眼,撫袖而去。
趙如月看著他的背影,胸口突突的跳,她回轉身看著案上,眼淚猛的流下來:“為什麼?五哥,你告訴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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