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謝懷青,他正在車裏偷偷看著車外的暴民,發著哀鴻遍野的感歎,車簾猛的掀開時,他遠沒有孔不二那般沉得住氣,處於條件反射,他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這一叫並沒有被車外的喧鬧聲掩蓋過去,那掀車簾的暴民同時被車裏的棺材和謝懷青的叫聲嚇了一跳,向後跌在地上,引來了旁邊看守的守衛。
齊箏仍是拿著刀,之所以沒有放開,是他心裏仍帶著十分的警戒,雖然暴民被控製,但誰又能預測下一刻他們不會反撲過來搶奪財物呢,搶奪財物不要緊,但他必須保護好車裏的陳薇。
想到陳薇他往自己的馬車望了一眼,然後看到手下拎著還在掙紮的謝懷青走上來,他不由眯起眼,這個一直找不到蹤影的會稽縣縣令怎麼會在這裏?
“主人?他躲在後麵的車裏,被我發現了。”手下湊近齊箏輕聲道。
齊箏不動聲色:“綁起來放一邊,等這群人散了再說。”現在不是處理這個人的時候,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現在周圍這群人作出激烈反應。
手下應了一聲,正準備離去,齊箏忽然想到什麼,眼睛看向另外兩輛裝棺材的車,他眉頭一皺,向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領會,立即去查其他的車。
孔不二哪會等著人來查,謝懷青一被抓住,他立即自車底的活口鑽出了車外,他本想混跡人群,在路邊找一處地方躲起來,可發現自己的穿著比之那些衣衫襤縷的暴民要顯眼很多,人便迅速的想往路邊的草叢走,不想那抓住謝懷青的守衛卻又迅速的折回來,正朝著他這邊而來,眼看想躲進草叢是不可能了,他一躬身鑽進了前麵那輛車的車底,見齊箏就在車邊不遠拿著刀來回走動,他一咬牙,自活口鑽了進去。
正是齊箏坐的那輛。
陳薇看到自己腳下的活口被抬了起來,一驚,迅速的拔下頭上的簪子拿在手中。
是暴民嗎?
她眼睛盯著那活口慢慢地被抬起,眉微皺著,準備等那頭伸出來就直接紮上去。
孔不二隻是碰運氣,他希望車裏隻有陳薇一人,希望她不會像謝懷青那個笨蛋一般叫出聲,但他仍是謹慎,先伸了隻手上去,用不算響的聲音說了一句:“是我。”
這樣,如果不止是陳薇一個人他還來得及逃,也不至於嚇到陳薇。
隻是一聲,陳薇仍是聽出那是誰。
他怎麼會在這裏?
她大吃一驚,並不馬上去拉孔不二上來,眼睛往車窗外看了一眼,確定齊箏仍在那群暴民之間,才蹲下來拉住孔不二的手。
“相公,你怎麼在這裏?”方才的臨危不亂隱去,她已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這裏太危險,齊箏發現會殺了你的。”
孔不二把頭伸進去,不理她的驚慌,道:“他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回來,你先拉我上去。”
三下兩下爬進車裏,孔不二坐在那裏邊喘氣邊笑,嗬嗬,這算不算深入虎穴,抬眼看看陳薇一把抱過親了親,這算不算虎口拔牙,又迅速的推開,他自車窗往外看,齊箏就在車外,近在咫尺。
“真痛快。”他一下子躺下,看著陳薇慌張的神情。
看她的臉因為發燒微微的發紅,卻格外的美麗,於是忍不住想,她為何慌張?是怕自己被發現,還是怕被發現後對她不利?
他也不知道這種時候為什麼要想這種有的沒的的問題,看到放在車裏有水杯,他拿起一飲而盡,陳薇幫他再倒,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看著陳薇道:“你說,我堂堂大將軍的兒子,閱人無數,怎麼就娶了個二婚的呢?”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