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緊不慢地過去,給趙沐歌下藥的人已經被靖安王的隨從逮到了,可是麵對一係列盤查審問,這個小宮女始終沒有開口。
這事若是再繼續盤查下去,估計也審問不出其他的結果,既然找到了下藥之人,倒不如就將此人處置了,這件事也算是翻了篇。
蔣淑妃終於被磨得沒了耐性,麵色冷然地掃了那名宮女一眼,定了片刻,清聲道:“既有靖安王的隨從和朱雀的指認,而此人也毫無為自己開脫辯解的意思,那本宮就當你是認罪了,來人,將這宮女拖出去杖斃,以還趙家小姐一個公道。”
趙沐歌聞言,卻起身道:“淑妃娘娘,恕民女鬥膽說一句,這名小宮女也不過是受人指使做事罷了,況且民女已無大礙,也未闖出大禍,今日既是昱王殿下的生辰宴會,還請娘娘從輕責罰吧。”
此言一出,眾人看向趙沐歌的眼光又不一樣了。
作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趙沐歌不僅不追究責任,反而還替罪人求情,該有何等氣度才能做到此番地步。
蔣淑妃不禁為之側目,開口誇讚道:“趙小姐倒是心善。”
趙老夫人讚賞地望著趙沐歌,沙啞著聲音,說道:“大丫頭向來心善,淑妃娘娘就如了她的意,對此人從輕處置吧。”
這生辰宴本就是討個喜慶熱鬧,蔣淑妃思慮一番後,才道:“那本宮便隨趙小姐的意思,將此人從輕處置,就將她派去景陽宮,且一輩子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景陽宮是什麼地方,那是宮中失寵的棄妃居住的地方,那些宮妃不是瘋就是傻,哪會把下人當人看,這小宮女怕是一日都待不下去,更何況是待上一輩子,這無異於是賜她一死,隻不過讓她死得慢一些罷了。
宴廳內一時沉寂無聲。
隻見幾名侍衛上前來架起那名神色渙散的小宮女,她的身子被人隨意從地板上拖出去,發出“嘶啦啦”地聲響。
在經過趙家人席前的時候,那宮女垂著的眼睛陡然一抬,朝安氏往來的那雙眼睛幾乎瞪出了眼眶,她努力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直至那宮女的身影被拖出宴廳之外,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趙沐歌才終於收回眼,轉過頭對著趙傾柔淺淡一笑。
趙傾柔的心“咯噔”一沉,臉色一片煞白。
宴會進行到這裏,蔣淑妃的興致已是一掃而空,再無心思將宴會繼續下去,於是提前宣告了本場宴會的結束。
原先各懷心思而來的勳貴子女,紛紛失望而歸,都沒還得及在蔣淑妃和昱王麵前一展文采,皆是有些失落。
從齊樂堂中出來,各家各戶談及都對象都指向了趙家,談及趙沐歌的人尤其多。
夜風微涼,趙沐歌雖然錦襖外邊又裹了件大氅,仍覺著有些冷。
神誌已經恢複過來,趙沐歌的身子卻還是有些虛,被這外頭的冷風一吹,隻覺得頭昏腦漲。她在紫苑和夏璃的攙扶下,一步步往外走,剛走到長樂宮宮門外,便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她:“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