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酒意醉春風(下)(1 / 2)

“你很擔心那個亮亮?”到底喑落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很白癡的問題。

“嗯,亮亮是小的兄弟。”無憶認真的說,以前她死不都肯叫亮亮哥哥,但如今,這詞兒如此輕易便脫口而出。不分開是不了解的,她真是很擔心。她想了一想,又補充,“其實可以算成是養父,但他一直長不大。”

喑落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無憶聽不到他的回應,決定主動招認:“我,哦,小的今天還求了金枝大姐,她說幫小的打聽一下消息。”

“養父啊!”喑落明顯節奏慢了半拍,突然眉頭一鬆帶出一絲微笑,“回頭讓金枝打聽打聽,初試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無憶也籲了一口氣,胸口是熱熱的,有點感動了。不擺譜的大人挺難得的,和她想像的那些貴族還真是不太一樣。看來,還是她太沒見識了。

想到這裏,她抺抺身上的濕,剛微直了腰身,喑落見了道:“急什麼,酒還沒喝完呢。”

“小的也不太會喝,喝的少灑的多。就不浪費大人的好酒了,大人慢慢喝,小的爬山去。”無憶雖然不太擅長和人談天說地的解悶,但也不會矯情。喝的很醜是事實,不願意浪費好酒也是事實。況且剛才誇了海口,當然要時刻必爭勤加苦練才行。

“我一個人喝沒意思。”喑落看著她,淡淡的笑意比酒更醉人,“方才你問我的我皆說了,怎麼我才問一個問題,你草草答了就想跑了?反正這裏也沒旁人,直當閑聊好了!”

無憶怔怔半晌,微微一笑諸神難擋,這還真不是虛的。整個人跟掉了弦一樣彈不動半分,身子一軟竟又乖乖坐了,喃喃道:“大人真的很……”

“什麼?”

“不知道怎麼說。”無憶話說一半,繼續捧著酒壇子往嘴裏倒,很有些酒壯慫人膽的意味。

喑落也不著急,看著她舉著大壇子灌酒。隨著酒意越來越濃,熱力越來越盛。直到灌了大半壇子,濕著半張臉這才偏了頭說:“大人沒架子,小的剛來就亂跑了,大人也沒有怪罪。”

“這裏又不是牢籠,沒說哪裏不讓去。你晝伏夜出,晚上逛出來也很正常。”喑落笑笑,又開了一壇子陪她一塊喝,“呆久了你就明白了,這裏其實挺沒意思。”

“嗬嗬,沐東山界遍地珍奇,大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無憶斜晃著眼兒,話說的溜了,但那勁頭明顯有喝高的跡象。

“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喑落見她臉透著紅暈,眼睛像蒙了一層水霧,一時瞧著怔了眼。

“小的整合了人形,就開心的忘乎所以。但在這裏人形算什麼呢?大人是景鷂族的權貴,怕是尚在腹中就是人胎吧?以前聽說,五大族的高階,根本不需要練化人形的。”無憶的眼神變得悠長,初見的時候,隻以為是練化的美貌。聽到說是姓景的,又是大名鼎鼎的景喑落,自然便想到那更深的一層,“小的過了初選,就興奮的不得了。這裏的哥哥姐姐們,因為都是大門大族,所以生養之地就在這裏。”

“你覺得上天不公麼?”喑落微哂,看她飛起的發絲,有種衝動想替她拂平。

“那倒也沒有。”無憶抿抿唇,“什麼事也沒有絕對的,小的就算家門不濟,到時也一樣能站在這裏!”

“嗯,這話說的好。我敬你。”說著,喑落把手裏的壇子與她碰碰。她微笑,舉著仰頭大大的喝了一口,開始大放厥詞:“我三個月後,要當新晉的榜首!”

喑落笑意濃冽,夜闌深處美到驚心動魄。他笑著點點頭陪著她飲了一口:“好,你若真為個中之冠,我就送你一套秘籍。”

喑落話剛說完,見無憶抱著壇子縮著肩膀一陣笑。不由詫異:“有什麼好笑的?不想要?”

“我認的字,超不過一百個去。”無憶笑著側了臉看他,“白日裏,金枝大姐還說,書房經庫不得入內。嗬嗬,小的就算入內了,也偷學不著什麼。”她現在是“小的”跟“我”輪流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