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沒想到,看起來溫和賢淑的江小雲,居然也會給自己下這樣的套。
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啊。
他可以想象,等到這個節目播出之後,自己傻乎乎的說的那些真話,一定會很快傳遍全國,然後自己一直以來努力建設的高冷形象,瞬間就會全部崩塌,而大家也會很快給他重新取一個綽號,“耿直Boy”。
這種節目,以後再也不能參加了!
幾乎是從津門衛視落荒而逃的吳良,最終也沒能回到農村,他錄完津門衛視的《非常訪問》之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下一站,華亭。
華亭與吳淞毗鄰,同樣是老牌的江南經濟重鎮,古人曾有詩雲“華亭糧熟天下足,碧波百裏俏西湖”,說的就是這座煙雨朦朧的江南都市。
如今的華亭衛視,同樣是位居全國的三甲之列,除開京視與湘潭衛視之外,這就是綜合收視率最高的一家電視台了。
而華亭衛視的王牌節目,正是之前飽受吳良鄙夷的《華國新歌聲》。
在吳良嶄露頭角之初,很多觀眾就曾經拾掇過他,讓他去參加《華國新歌聲》,這是一個收視率很高的節目,在華國非常受歡迎,它和《歌王》並稱為兩大音樂類綜藝節目的巔峰之作。
但吳良當時以一句霸氣無比的“沒人有資格做我的評判”將這些歌迷的好意拒絕了,在他看來,《華國新歌聲》這種節目,綜藝性遠遠大於音樂性,裏麵的那些素人歌手,唱的都是別人的老歌,毫無創新,還胡亂改編人家的曲調,改得不倫不類,偏偏那幾個導師跟作秀一樣,拚命地拍掌叫好。
這簡直就是在侮辱真正專業的音樂!
所以他根本沒想過要上這樣的節目。
不過今天他卻來了,而且來參加的,正是《華國新歌聲》的節目錄製。
但他卻不是來當學員的,他今天來,是應和鈺的邀請,來做他的助唱嘉賓。
之前和鈺就曾經跟他提過,他在《華國新歌聲》裏做導師,希望半決賽的那天,吳良能夠來幫他做助唱嘉賓。
原本他隻是這麼一說,吳良也隻是這麼一聽,當時誰也沒把這件事太當真,可時過境遷,吳良如今已經聲名大噪,和鈺竟然也順水推舟,當真把他給請了過來。
做助唱嘉賓,就是讓吳良在出場的時候幫他演唱一首歌助陣,同時成為他的軍師,幫他參考自己的戰隊那一名學員能夠走到最後,出戰在吳淞八萬人體育場舉辦的年終總決賽。
既然不是讓自己去當學員,吳良倒也沒有推辭,而且最主要是他現在必須要抓住每一次上電視的機會,所以他收到和鈺的消息,很快就定下了行程。
從津門離開,吳良甚至連近在咫尺的家都沒回,就直接奔赴了華亭。
來到華亭,和鈺的助理早已經在機場等他了,將他帶上一輛保姆車,兩人急匆匆地趕往了華亭衛視台的所在地。
華亭不愧為江南魚米之鄉,處處散發著山清水秀的味道,即使在城裏,也保留著大片大片的綠地,穿過街道,帶來的不是如同長安城哪班的喧囂,而是慵懶且愜意的明媚陽光。
酷暑剛剛過去,秋風正在襲來,但穿梭於這湖泊水鄉之間,卻恍若正在穿梭於鳥鳴花香的春季,那飛退的碧綠叢林,那溫柔的行人眼光,無不在訴說著江南城廓的醉人風光。
“這裏真是太美了!”出生於渝都鋼鐵叢林,又在長安城常年遭受“四害”侵襲的吳良,第一次來到如此風景如畫的地方,忍不住對身邊的助理讚歎道。
“是啊。”和鈺的這位助理跟他也是老熟人了,沒有客套,附和著他的讚歎說道:“人家說生在華亭,葬在淩雲,這是古人的最高追求,其實我也想每天都生活在這樣神仙一樣的城市裏啊。”
生在華亭,葬在淩雲,是一句古語。淩雲,就是古漢朝首都洛陽城外的淩雲山脈,據說葬在這裏的,非富即貴,曆朝曆代,總共有超過十八位帝王把自己的陵墓選在了淩雲山脈裏。
從這句話,也可以側麵說麵當時華亭在人們心目當中的印象。
可惜吳良不是華亭人,也不是帝王,他的事業在長安城,他還得為自己的下半輩子而努力,所以助理的這句話,並沒能勾起他長留此地的心思。
兩人一路隨意聊著天,很快就來到了位於城市中心的華亭衛視台。
此時和鈺已經在華亭衛視的貴賓休息室裏等著他了。
作為全國三甲之一的衛星電視台,華亭衛視的廣播大廈也修得相當華麗,褲衩型的廣播大廈,全部用透明微反綠光的玻璃為牆麵,十分漂亮,隻是那造型,有點兒像古代官員的帽子,再加上微微帶著點兒綠色……
很多人都戲稱這座廣播大廈為“原諒大樓”。
而作為華亭衛視的王牌節目之一,《華國新歌聲》的節目錄製現場就在這座“原諒大樓”裏麵,吳良兩人趕到的時候,不時看到有三三兩兩的觀眾結伴而來,進入了大樓的內部,這些人應該都是會參加節目拍攝的觀眾,據說他們全部是華亭衛視從網絡上隨機抽選出來的,有的甚至來自於其他很偏遠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