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這會兒還是戴著吧,免得一會兒有人來瞧見了,不大好。”丹增趕緊勸道。
“不礙的,戴著難受的很,讓我的頭也放鬆一下。對了,當初帶出來的那些,還夠用嗎?”當初挪出來金銀物什,不說鑄成器物擺設更值錢,光金子就不下萬兩,銀子就更多了。這還是密談時班禪大師一再交代的,唯恐佛爺沒過過日子,不知道這些東西的重要性,要是仆人一時稍有疏忽,到時候可是叫天天不應了。
“夠著呢,各處放著都有,而且那裏還有人,佛爺盡管隨意便是。這把刀子佛爺帶著吧。不論防身還是切割東西,也順手。”多巴過來壓低聲音應了,又遞上一把刀子,也就一尺八到二尺左右長,一寸寬,刀柄和刀鞘上綴滿了珠玉寶石。
佛爺塞進袖子裏,又隨手抽出刀子來,刀光過處,寒氣森森,一道亮光閃過,如虹如電,想來也不用多看了,定是一把上好的刀子。佛爺拿在手裏瞧了一眼,一邊兒割著剛送上的烤羊排,一邊兒點頭道:“我先試試,好久沒用,都有點兒手生了。來,你們也來坐,先好好歇會兒,收拾收拾,有事兒等明天再說。”這話是說給幾個忙著給他鋪床暖炕的下人說的。
“佛爺,我們是不是也該改個稱呼呢?這麼叫出去太顯眼。”多巴先坐下來陪著佛爺,雖然以往是有嚴格區別的,但自從離了聖城,他們就經常在一塊兒患難與共,已經有點兒習慣了。而且佛爺總嫌人少不夠熱鬧,心情不大好。因此他們總是輪流的出來一兩個陪佛爺一塊兒吃飯或者聊天,每次都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
“恩,好,說的好。改得順口一點兒,像個中原人的名字。我……就叫我老錯吧。”佛爺想了一會兒,忽然點頭笑道。“這樣好,人家叫老爺,你們叫我佛爺,我看這回改老錯,挺好。你就叫曲折、多多、朱丹、趙尼、通達、寧……你就不用改了。大家日後都這麼叫,再也沒有以前的名字了。”
眾位麵麵相覷,佛爺總是這麼簡單利落的,說做就做了,也不問問他們愛叫什麼名字。不過,等名字都叫出來,佛爺自己還是愣了一下,覺得連起來還挺有意思。
“給我取件袍子來,我到外麵吃酒去,跟你們吃沒意思。你們都放不開,說多少次了也改不過來。”吃了一會兒酒,佛爺就有點兒不大樂意,嫌這些人都太過憋悶。
是啊,守著多少年的規矩當他是大活佛,隻怕餘生也將如此的,這怎麼能改得了?不說出門去也需要分個高低上下來,而且這都城也講究的很,如果看你連個仆人都沒有,最會欺負你了。他們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當主子是朋友。
客店主要是供人住宿的,雖然有吃的,可不如酒店吃喝的人多。佛爺是想抓緊時機多了解些都城的情形,畢竟他在這裏的時間不多,而且,隻要一想到姑娘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就揪心,難受,煎熬,痛苦。
是的,他得先想辦法問出來那是哪家的姑娘,然後才好想辦法,對呀!差點兒把這茬給忘了!沒頭沒腦的,深閨小姐又不出門,他上哪裏找尋去。而且中原習慣,就算他能上門,女眷也是要回避的,他照樣見不到,這……
“臊你娘的,瞎了眼睛,碰起我來了!”剛拐進隔壁的酒店,佛爺正在想輒,不期然撞見個人。抬頭一看,喲嗬,原來是個醉漢,長得個子不到六尺,但特別壯實。手裏提溜著個酒葫蘆,正搖搖晃晃的往外走,這會兒撞在佛爺身上,打個趔趄,趕緊站穩了,掄拳就要打。
“得罪了,我想點事兒,沒注意,您多見諒!”佛爺想起果真是自己想得入神,雖然對方是個醉漢,可自己也有不是,而且這會兒也是初來乍到,許多規矩不懂,還是先低三分頭,禮讓為先吧。日後許多事情都得一一學起來,吃虧的時候還多著呢,這會兒又不算什麼。
“想事兒坐一邊想去,跑這裏撞人做什麼,瞎了眼的。”那醉漢還不解氣,大概是今天也不大順利,話音未落,一拳頭早揮出去了。
“喲,大哥見諒,我又不是故意的,這會兒你我都好好兒的,又何必動氣?動氣傷肝,還是手下留情的好,也免得累了大哥。”佛爺也不是好惹的,手比話快,伸手隔開醉漢的來拳,順手掂了一下他的手腕,試試他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