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三還不樂意,拉著佛爺道:“為什麼叫我三兒,我看著爺雖然比我尊貴體麵,卻未必有我大。難道還當我是小的,占我便宜?”
佛爺仗著個子高他半個頭,伸手拍了下他的腦袋,大笑道:“你在家原本就行三,叫你三兒有什麼錯?那天你說過你屬狗,可不就是比我小,難道還想充老大?”
倪二坐在那裏順腳踢了他一下,笑道:“你小子不傻嘛,開起口來也挺滑溜的。都是大老爺們,不過是圖的這番交情,管那些瑣碎的講究做什麼。難道我最大你們就該管我叫大哥?很不用這樣,依舊隻叫我二哥好了,聽著舒服。如果非要像戲裏唱的那樣,‘殺白馬烏牛,誓告天地’,豈不是太囉嗦了?如果結交的時候相互都信不過,那還要結交做什麼?”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恩,這首詩我讀著就感覺意氣風發,可惜不是十分懂,這會兒看著二哥的氣度,倒是有幾分這種感覺,真不愧是兄弟一場。”佛爺頭一個讚成,似乎在這花紅柳綠的都城,找到了雪域高原一馬平川的豪壯和坦蕩,渾身上下,格外有勁兒。
小二好容易認下兄弟,結果一個說戲,他沒看過,一個念詩,他更不懂,左看看又看看,眼巴巴的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切聽二哥和爺吩咐,隻要能做的,我一定去做。”
倪二又灌了兩碗酒,大笑道:“都是好兄弟,錯兄弟的書袋子我不懂,不過你的意思我知道些,三兒確實老實,不過你能為兄弟做事,也就盡到兄弟情分了。好得很,好得很!”說在又得意的大笑起來。
佛爺攔住曲折不給他再倒酒,又示意他和朱丹等都出去,看著外頭別有人來,才問倪二道:“二哥這麼晚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兒?”
倪二搖頭道:“沒有,不過幾天沒見,拐進來看看你,沒看見就明天再來,看見了明天也可以再來,沒什麼事兒。”這倒也是最近他的習慣,說的雲淡風輕。
佛爺點頭道:“多謝二哥惦記,隻是既然如此,我可有件要緊事兒想找人幫忙,不知道二哥和三兒能否出出主意,或者給我提點幾個靠得住的人?”
兄弟有事兒?當然責無旁貸了!倪二拍著胸脯道:“就知道兄弟是做大事兒的,你二哥我別的本事沒有,這地頭熟悉些外,還有一身的力氣,如果用得上,盡管開口。”幸三也趕緊附和,心裏還喜滋滋的,總算可以為兄弟做點事兒,不用總沾便宜了。
佛爺按住二人依舊坐好,揉了下鼻子,為難的道:“我是有件要緊事兒,但眼下還說不清楚,大概也就是這幾天,就該有些眉目了。不過我可說好,第一,咱們結為兄弟的事兒,誰都別往外頭說;第二,二哥也別給三兒出頭。前幾天韋家婆子被送到宮裏,就鬧得人盡皆知,這樣很不好,我想三兒最好還是別拋頭露麵,繼續在這裏忙著。這兩樣可做得到?”
倪二點頭道:“沒問題,雖然我口直心快,但輕重緩急還是能分清楚得,這兩樣兄弟放心便是。倒是韋家婆子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不知道兄弟怎麼管下這麼大的事兒,還跟宮裏沾上關係?難道讓我們幫忙的事兒,也跟宮裏有關?”這可有點兒大,雖然京城的人對宮裏不像外地的那樣當成仙境,可到底宮裏的事兒不大好惹,不敢輕易去試。
幸三也是一臉的驚恐和擔憂,邊點頭道:“爺的兩樣我自然沒問題,原本能跟二哥和爺結交,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了,也沒必要四處宣揚。隻是,宮裏的事兒,到底厲害些,難道爺真的要我去殺人放火?”這小二,也真夠憨的,連這都能想得到!
佛爺趕緊搖頭道:“大概還不至於。不過我的這事兒確實跟宮裏有關,但我絕對有把握和分寸,不會讓你們輕易涉險的。大家都是好兄弟嘛,也就是情同手足了。眼下就是要等著大皇帝,皇上,他準備讓我做什麼,我才知道該怎麼應付。但我想一定需要你們的幫助。一個好漢三個幫,有人幫忙,凡事也能容易些。當然,肯定是不會讓你們白忙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