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安頓完外頭的事兒,依舊進來看看黛玉,見了這副模樣兒,忙看著兩個丫頭,又看看黛玉的樣子,和兩個丫頭一般,捂著嘴兒偷笑。過了一會兒才一本正經的教訓道:“你們兩個怎麼服侍姑娘的,這麼晚了,也不服侍姑娘歇息,放著宵夜也不吃。喲……可別是回來的晚,路上吹了風著涼了,雪雁,快去叫姑爺來……”
黛玉回過神來,看著三個一臉奸笑,忙起身往外走,一邊兒啐道:“巴不得我生病呢。為什麼要聽你們的。”如今連主仆上下都沒有了,哼,縱著他們都快造反了。
“姑娘別急,今兒外頭沒月亮,天黑,小心滑倒崴腳……唉,雪雁,拉著姑娘,悠然,趕緊點個燈籠去。看你們把姑娘氣的。”一見黛玉急得就往外走,陳公公倒是著急了,趕緊吩咐,又過來拉著黛玉,笑道,“雪雁,你去找個羊角燈來。悠然,你再準備一份點心來,這大半夜的,姑爺也該餓了,趕緊送去。姑娘別急,老奴多嘴,姑娘打罵幾下也就罷了,可別和自己過不去。一會兒早些回來歇著,別累過頭了。”
這會兒雪雁已經備好兩個羊角燈來,悠然的點心也是現成的,出去一會兒就又帶了一大食盒來,裏麵放了好幾樣東西。三人一塊兒送黛玉到了竹林,遠遠的瞧見佛爺坐在石凳上,將東西放在白日黛玉和佛爺練字玩的桌案上,將燈籠小心掛好,便趕緊退下去。
看著他們都走完,不見了人影,黛玉離開燈籠一些,免得太亮了晃眼。站在竹林裏,聽著夜蟲鳴叫,又有風兒吹動沙沙響,隻因有人就在跟前,也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柔情。黛玉輕手躡腳的走到他跟前,見他正閉著眼打坐,腿上有袍子蓋著,不知道是不是菩薩的趺坐,但臉上的模樣兒很像。
難得他閉著眼睛,黛玉鬥膽好好的打量著,濃濃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腦門發亮,靈氣十足;嘴唇呈現蜜色,很是誘人;臉色紅潤,猶如蜜蠟,帶著淡淡的光澤,恨不能伸手摸一下。隻是……黛玉忍不住臉紅了一下,忙低下頭,過了一會兒,佛爺還沒醒來、沒動靜。黛玉忽然淘氣心陡起,或者要看看這泥菩薩是不是入定了。借著遠處淡淡的燈光,還有竹林裏漏下的點點星光,黛玉站在石凳上,伸手折了一枝竹枝。
小心從石凳上下來,倒是奇怪了,離得這麼近,佛爺還不醒,黛玉小心看好了,將竹葉湊近佛爺的鼻子和嘴邊,輕輕的撓他。一遍沒效果,站的近點兒,伸手又要再撓他。誰知佛爺冷不丁睜開眼,伸開及膝長大手一把將她撈過去,攬在懷裏,低著頭大有要吃掉她的意思,看著她又驚又嚇,啄著她的唇笑道:“想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還是重新考慮我的提議?”原本想說提前洞房的,到底沒敢開口,唯恐將她嚇倒。
黛玉被他攔腰摟著,腳下不穩,整個人都落在他懷裏,一下子臉色羞得通紅,低著頭不說話,不理他,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源源不斷的灌進她的脖子,將耳根也吹的通紅,忙嗔道:“你又弄鬼,沒睡著為何不睜眼。這般狡詐,我回去歇息去了。”
佛爺挑著眉毛道:“我沒睜眼玉兒又沒叫我,我還以為玉兒有什麼事兒呢,為何又這般戲耍我?知不知道,男人……這個時候是不能這般動的,要不然……會吃人的。玉兒不想拜堂了?”佛爺湊著她耳邊輕聲笑道。雖然覺得她淘氣很可愛,但也得提醒一下,否則下次可保不準他總能如此入定,到時候她又該惱羞成怒了。
聽得這話,雖然黛玉從不知道,但略微一想也知道他大致是什麼意思,臉紅的愈加厲害。臉衝地半天不敢言語,也不敢亂動,唯恐他又生出什麼稀奇事兒來。
佛爺輕輕將她摟在懷裏坐好,咬著她耳朵笑道:“好了,沒事兒了。等了好一會兒玉兒都沒回來,我就做做晚課,順便想些事情。剛才真的沒聽見玉兒過來……還以為是貓咪呢……”林子裏隻有鳥雀,哪裏來的貓咪,而且黛玉身上的氣味明顯,佛爺是聞慣了的,哪裏會不知道。隻是黛玉在他跟前一向拘謹,從來沒有這般淘氣過,因此佛爺才有些吃驚,故意看看她究竟想怎麼樣,或者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