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說的是,當初王兒第一次見錯兄,就覺得他人品非常。後來避過眾人,他隻與王兒交好,讓王兒受寵若驚。而且他眼光獨到,棋藝雖看似初學,但其中算計精妙,很多都是神來之筆,非王兒所能比。由此可見他胸襟氣度之一斑。若非神醫,想來林姑娘的痼疾也未必能痊愈,聽聞她現在比往常可算是大好了。想來先天弱,若能再求神醫看看,調理一番,過些日子竟能徹底好了亦未可知。”水溶聽音辨行,見北靜太妃神色尚可,便緩緩說道。
“你就是三句不離林姑娘,”北靜太妃看著兒子,到底不能將他如何,卻又有些無奈,歎道,“你現在什麼都沒預備,而且娶進來又給個什麼名分,王妃會怎麼想?林姑娘禦賜享長公主禮,來了咱們都得大禮見過,難道還當菩薩供著?還是將王妃廢了立她?”
水溶忙安慰商議道:“母妃,王兒其實還有個打算。如今事情快了了,賈家之事,不論如何也再鬧不大。不如將林姑娘娶進來,也算遂了史太君的願,也給皇上還有眾位世交看:咱們既不插手正事,又非無情無義之人。而且若是皇上要判謀逆,林姑娘不算賈家的人,自然無礙;若是輕判,咱們表了意,到時候大家一塊兒出頭,保幾個小輩應該不難。
至於林姑娘,她位尊體貴,豈能居王妃之下?古來常有二女共侍一夫之美談,娥皇女英名垂千古。我想……林姑娘尊貴,而且又非凡輩,便讓他住在我正院,作為右王妃,到時候再請旨冊封。王妃,就依舊是王妃。如此尊崇長公主,想來大明宮也無話可說。然後在母妃院子旁邊另蓋別院,若是林姑娘喜歡,自然可以時常過來與母妃做伴,我也可以經常來孝順母妃。如此也不辱沒了林姑娘,也不虧待王妃。不知道母妃意下如何?”
北靜太妃無奈的看著水溶,沒想到他已經想得這麼周全,雖然有些……但對於眼下的情形,而且他又著實喜歡黛玉,黛玉又不是那種妖媚的姑娘,會惑了他的心,北靜太妃也著實喜歡。想了好一會兒,北靜太妃歎道:“賈家的事情,如今已到了這一步,切不可再輕舉妄動了。至於林姑娘,你若是打定主意要娶,我也攔不住,否則你一輩子都不願意。而且王兒既然有史太君遺命,她另適他人終究不正。但眼下……”
“依我之意,不如盡快娶進來。林姑娘神仙般的人品,天下皆知。如今人在宮中,遲則生變。到時候我們隻有史太君一言,皇太後也不曾果真下旨。若是硬娶,容易遭人懷疑,以為咱們和賈家還有什麼交涉。母妃,”水溶小聲的湊近北靜太妃跟前,小聲的道,“我還有個想法,聽聞賈家謀逆很快就要坐實。咱們與賈家一向交往密切,別讓皇上生疑。現在林姑娘深得大明宮的寵愛,雖然不曾賜封,隻怕也是早晚之事。若是咱們能娶入林姑娘,日後再小心收斂些,隻怕皇上也會有所顧慮。於咱們北府未嚐不是件好事兒。”
如此好主意,也不知道是真的為北府打算,還是想方設法來哄北靜太妃,好讓她點頭同意。水溶雖能做主,但還是極想北靜太妃首肯,他心下也寬慰些。北靜太妃自然知道這些理兒,想了許久,才緩緩點頭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現在……聽聞上次你逼著皇太後準奏,皇太後氣得病倒。不知道現在大明宮意思如何?別強娶回來,又惹怒宮裏,適得其反。”
水溶小聲道:“林姑娘在宮裏都這麼久了,而且前次竟然下旨免了她選秀,我怎麼看著是宮裏不過拿她做個文章,最終並未打算留她。否則如此名正言順之事,為何反要免了她?母妃既然說皇上能放過賈敏,若是林姑娘不願,皇上未必不會放過她。若果真如此,如果能早日恭敬的娶進來,奉若長公主,雖然是後來,但身份尊貴,也還算體麵。若是相比於林家的姑娘,又不知道尊貴多少。宮裏既然隻給她賜了個虛的名頭,咱們能當回事兒的供起來,不怕宮裏不感激,至少也能放過咱們。”
“你起來吧。”北靜太妃看著水溶,隻覺得這事兒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有些道理。不像純粹的昏了腦子迷上佳人。想了好一會兒,北靜太妃點頭道,“還是先打聽明白的好。現在的情形,可不敢再莽撞了。前次的事兒,幸好宮裏眾人守口,否則還不知道要怎麼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