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快讓她進來。”黛玉似乎很不想聽這丫頭再說下去,否則似乎連她夜裏的事情也能說幾句出來,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已經和……一抬頭,疏影站在一旁隻管看著她笑,又不停的搖頭,黛玉恨道,“這丫頭莫不是瘋了不成?不去做事兒,隻管在這裏傻站著。”
“回姑娘,我才沒傻呢,倒是姑娘……”疏影忙收拾著黛玉吃剩下的果皮和籽兒,一邊兒回頭笑道,“才剛叫了六聲,姑娘也沒聽見。這會兒……陸兒遠遠瞧見,從池畔拐過來怎麼著也得一刻鍾,哪裏就叫得進來。既然這麼想姑爺,就不該總和姑爺慪氣,昨兒將姑爺鬧的沒頭緒著急,快半夜了還來問我們姑娘到底怎麼了。”
昨兒夜裏?那不是“姑爺”要讓她爬上去睡他那個光光的大肉墊嗎?雖然相比起來,他是個大肉墊也足夠黛玉睡的,但哪裏有姑娘家那樣的,簡直是……也太沒規矩了。也不知道他哪裏學來的,這麼沒正經。當下黛玉就惱了,轉身麵衝牆壁不理他,他還好意思去問丫頭,說是不是誰得罪她了。最後隻得黛玉難過的落淚,他才知道是自己錯了。
這丫頭!黛玉恨得跺腳道:“我惱他是他活該,現在連你們也都要學的這麼沒正行了,昨兒還聽見誰在外頭說誰笑呢,又是什麼事兒?若是說不清楚我用不起你們,回頭也不敢留,都打發了。若是他喜歡,你們就跟他去。”
“好姑娘,這話說的也太狠了。”疏影忙搖頭勸道,“姑爺一心隻有姑娘,話若是這麼說,我們可連和姑爺說話都不敢了。我們也不是沒正行的人,不過是大家說說笑笑,也知道姑娘臉皮兒薄。昨兒的事情……知道姑娘心細,一定是聽見了。但那是他們搞錯了,而且也是沒要緊的話,姑娘又何必再問,回頭又要惱。不是我說句難聽話,咱們屋子裏這幾個,可都是難得的人,不僅忠心,而且也機靈。就那事兒,外頭也沒見絲毫風聲。”說漏嘴了!
黛玉愈發好奇的看疏影,什麼事兒還值得擔心泄露到外頭去?必定不是好事兒。而且是說她,難道她又有什麼事兒了?不行,這得問清楚,這些人現在都愛拿她說笑,一背過身就是,很該問個明白,然後讓他們都閉嘴。要不然也太沒個樣子了,下人隨便就說主子短長。
看著黛玉的樣子,疏影就知道事兒壞了,忙解釋道:“姑娘,這原是他們幾個好奇,悄悄問我們而已,並不曾到處亂說。雖說好歹也得防著隔牆有耳,但到底並無外人胡說,奴婢這就和陳公公說,戒大家下次吧。”
“噢?這麼嚴重?我倒是要聽聽。”黛玉這會兒不依了,這些下人,現在都被慣得,別說油嘴滑舌,有時連點兒上下尊卑都沒有,這也都罷了,最要緊的是沒點兒敬意,那可不行。
“姑娘……”疏影見沒法子,忙跪倒地上,求道,“姑娘,那……他們說當日姑爺說過要設計糊弄人,因此雖然知道姑娘怕癢,卻故意的……別人隻當是姑娘……”想想又打了自己個嘴巴,小心回道,“我們都是知道的,一說他們幾個也就知道了。日後自然再不敢胡說。還請姑娘饒了我們這次,下次再也不敢了。再則人家爺們和奶奶行房……也多有丫頭服侍,這也……算不得什麼,姑娘……就……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黛玉尋常脾性是好,什麼都由著他們去笑去鬧,但一旦發怒,一臉的冷靜,眉頭輕攏,雖然不打不罵不亂叫嚷,但看著有種不怒自威的勢。而疏影這種在宮裏多年的宮女或太監,最是見慣人臉色的;而且也已經摸清楚黛玉的脾氣,這種事兒她肯定會很生氣,就是解勸也沒多大用。既然這樣,還不如老實的跪著,一會兒再設法找佛爺解勸。
誰知黛玉似乎沒看見,腦子裏不停的回旋著幾句:“姑爺說過要設計糊弄人,因此雖然知道姑娘怕癢,卻故意的……別人隻當是姑娘……”還有“玉兒素性怕癢,觸癢必定會大笑……那……原也是給某些人聽的”;以及“她,你也瞞著?絲毫不知?”“當然!”還有當時大皇帝和佛爺的眼神極其詭異曖昧。當時就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佛爺素來事情多,誰知道他說的又是哪一樁。再沒想到的,竟然是如此事情,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