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點點頭,又問道:“芮兒為什麼也給我送節禮?這不合規矩呢。而且那事兒……”
“這事兒公主盡管放心。”等眾人都坐下,宋公公也在黛玉跟前腳踏上坐下來,勸慰道,“皇上交代奴才的時候一並說了。”見黛玉又要起來,宋公公搖頭道,“不必。皇上隻是交代給奴才幾句話而已。皇上說,長樂公主太多疑了,其實在他心裏,長樂公主與合昌公主是一般的,想來公主心裏也有數。冬日江南潮濕,冷,記得早些回去。”
黛玉應道:“知道了。有勞公公。不知道公公準備呆到什麼時候回去?還是等和齊文一塊兒走?宮裏也該預備的差不多了,駙馬府的事兒,是不是還等著齊文去看看?”
“回公主,奴才謝公主恩典。但奴才一會兒就走,不敢耽擱。”宋公公趕緊回道。
“為什麼?這麼著急做什麼?”黛玉吃了一驚,疑惑道,“便是父皇的口諭,過兩日也會有人來,不過讓別人代傳一下。公公好歹也等過了今晚的節再走。”
宋公公搖頭笑道:“太上皇有旨,立即回京,還等著奴才交旨呢。奴才謝公主賞賜。太上皇說了,明月千裏寄相思,千裏外的明月應該是一樣的,隻當天底下大家共賞吧。”
為什麼這麼著急?難道太上皇這麼大動靜,就等著黛玉說一句“想他”?看著佛爺,黛玉忽然覺的有些酸澀,輕輕靠在他肩上,抿著嘴兒,一時哽噎。也許,不論過去有什麼,都比不過這種關愛。也許是最廉價的,可若是真的,也最動人。
佛爺輕輕攬著她的腰,安慰道:“太上皇這麼疼愛玉兒,就別難過了。皇太後不是說不許你落淚嗎?要不然回去太上皇該責罰我了。”見黛玉嘟著嘴兒,佛爺才留宋公公道,“公公好歹住一宿,明兒起早五鼓便走。把我的馬借給你,如何?”
“回爺,這可使不得。太上皇有旨,我一個奴才,可不敢抗旨。”宋公公趕緊應道。雖然他也不想大過節的奔波,可聖旨,哪裏敢怠慢?
齊文忽然站起來道:“宋公公沒見過爺的馬吧?”
宋公公一愣,搖頭道:“爺是坐公主的鳳輦出來的,另外還帶了馬?我卻不知。”
齊文豔羨的笑道:“若是爺不開口,我也不敢說。一會兒家父家母和陳公公將回禮打點妥當,差人先走。你明兒隻需騎著爺的馬,管保你日落前趕上他們,如何?我再將馬牽回來。這樣誰都不知道,豈不便宜?”
這……什麼好馬,一天能跑一天半的路?而且他們幾乎從日出要跑到日落趕路的,這會兒也不過午後,幾乎還有多半天好趕路。宋公公趕緊搖頭道:“使不得,奴才要日夜趕路呢,若是誤了時候,太上皇必定生氣。便是回禮也大可不必。太上皇有旨,限奴才吃過茶便走。”
齊文衝黛玉眨眨眼睛,見黛玉似乎也有意想留宋公公,這下膽子大了,嘿嘿笑道:“公公,雖說太上皇有旨,但若是公主不放,又該如何?或者我鬥膽……將公公扣留了,太上皇又會怎麼樣?該不會將公主按抗旨不遵論罪吧?”
宋公公看看黛玉,又看看齊文,都是一臉好笑,這……有點兒開玩笑了吧?
佛爺見狀笑道:“齊文覬覦我的馬已經很久了,但你不能去,我的馬認人。宋公公,不如讓曲折帶你騎一會,管保你過夠癮。但若是騎術不佳,就不敢了。若是人掉下來,等再回頭找,可不知道隔了幾裏地,興許都被人撿走了。”說著扭頭看著曲折道,“明兒你就辛苦一下,陪宋公公走一趟,後天再回來吧。”
齊文苦著臉看著黛玉,好容易起了個頭,沒想到還是沒騙到手。黛玉掩嘴笑道:“等他的馬回來,再讓曲折陪你騎一回,恩?”
既然如此,齊文又拿出一副綁架的態勢,宋公公倒是心下樂意。少不得催著眾人少打點些東西,好讓隨行的侍衛趕緊走,別耽誤行程。當下雖然猶豫,怎麼說他們騎的也都是好馬,為何被齊文看的那麼不值一提?
吃過茶後沒事兒,齊文便帶著幾人到馬場,又硬是賴著佛爺將馬牽出來,好歹讓他騎了一會兒,宋公公才有些相信。畢竟,這好馬,一看便與別的馬不同;若是再跑起來,就更不用說了。如此世所罕見的良馬,無價之寶!少不得眾人又驚歎一番,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