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王小心的插話道:“回姑姑,我記得哲兒不是很喜歡澈兒的嗎?澈兒人見人愛,不僅長得太乖巧,人也機靈,從容大度。哪裏是個孩子,簡直將我也比下去了。璨兒也是,見誰打誰,有他護著,澈兒……”忽然翻著眼睛笑,見合昌公主還一肚子氣,他愈發大笑。
齊文和眾位侍從見過的都笑,忍俊不禁。話說,澈兒是個小金童,有佛爺的脾性,從容慈和;又有黛玉的靈慧機變;長得更是二人的結合,難描難畫。才一歲半,已經和黛玉學舌,能背百來首詩了。整個人兒,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靈童”,比當初的桑兒小佛爺更討人喜歡。可是,除了他自己淡定低調、不大愛多事兒;還有個不想讓人喜歡他的媽媽;還有個格外“善解人意”的小哥哥璨兒,處處護著他,就是不許人家碰他,親他。除了黛玉“欽點”的太上皇皇太後等少數幾個人外,別人都靠邊站。誰動?揍你!
別看齊璨人小,可不好對付!人長得極像齊文,也一般的聰明伶俐,學東西特別快,比齊文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脾氣可不像齊文,掖著藏著,不!他是皇外孫,那也沾著皇字兒,好好的事兒還罷,若是稍微有不如意或者看不慣的,上去就是一頓打。偏還是個孩子,別人也不好將他如何。仗著齊文穗兒教他的功夫,偶爾能將大他四五歲的高他一個頭的嫡皇孫太子妃的長子哲兒打得東倒西歪、落荒而逃。
這二人出來,簡直是:禍害!將人心勾的癢癢的,可就是不能碰。兩個小人兒,一文一武,或者都是“文武雙全”,實在是:天底下那點兒精華,簡直就讓他們二人給占盡了。
要不黛玉和齊文會這麼擔心,實則不是怕哲兒欺負他,兲呐!他們二人不欺負人家就不錯了。澈兒唇紅齒白,同音嬌軟,一開口就是“媽媽教澈兒……”然後,人小理兒大,能將人羞得無地自容,絕對比讓黛玉說幾句更無地自容。璨兒是,腰裏別著把木劍,高興了袖子一捋,上去就是三拳兩腳;不高興了,木劍上前,風聲呼呼,打得人也疼著呢。
還笑,有什麼好笑的?黛玉和齊文一臉苦相,合昌公主可不以為然,挑著眉頭嘲笑道:“芮兒,不是我說,將你比下去也不算本事。”眾人笑得正好,聽得合昌公主這話,偷偷看看淮陽王,愈發笑。看淮陽王似乎很不服氣,合昌公主先聲奪人,取笑道,“怎麼,不服氣?別說你一個大人比不過小孩,我們也不說;有本事你倒是回去和澈兒比比。”
淮陽王被笑回過神來了,忙搖頭道:“回姑姑,我……澈兒是誰,我哪裏能跟他比。”想想也是,他連澈兒都比不過,還想著什麼皇位,可不是笑話嗎?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比不過澈兒的,不止是皮相,也不止是那段靈氣,更有氣魄。想澈兒小小年紀,正是爭強好勝愛人誇的時候,可就算有再多人喜愛他,都很淡然。有時候甚至會客氣的謙虛一下,將大人羞得……
想到這裏,眾人似乎都明白了。屋外的雨,停了片刻,似乎又下起來。沒有剛才大,但細細的密織著,猶如一張雨網一層雨被,陣陣春風吹進來,卻有一股寒意。
見眾人都沉默不語,淮陽王忽然笑道:“回姑姑,凡事自有天定。澈兒再靈慧,到底還是個孩子,又何須太過擔心?大不了,將來還和咱們一樣,遠離朝廷,出來浪蕩,誰還能將他怎麼樣?再說了,皇兄和哲兒看著兩位弟弟愛都愛不過來,哪裏用擔憂?便是璨兒,也是淘氣而已,將來長大了,要我說,大概會是個出色的輔國大將軍。”
看看黛玉和齊文的神色,合昌公主笑道:“也不要他當什麼大將軍,將來能和我們一樣就行了。但兒孫自有兒孫福,妹妹,咱們走吧?”
齊文忽然笑道:“正是,天底下開得好的花兒多得很,難道為了隻讓牡丹爭豔,就要將芙蓉悉數拔除?好姑娘,你素來多心,這一回,不如先不管了。等過了夏日咱們就早些兒回京,帶著他們出來,哪怕到附近走走。也不告訴皇上,隻請父皇準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