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凶神惡煞的老板立馬換了一副模樣,他慈祥地笑著,撫摸著小童的頭,並將書還給了他,“小豐啊,老板不是罵你,也沒有打算撕你的書,你就別哭了,這讓外人怎麼看呢?別哭了啊!”小童一聽,便停止了哭泣,淚眼汪汪地盯著老板,眼中還是有些害怕。假仁假義的老板見外頭的人還是沒有散去,他也不願他欺負十歲學徒之事,落人口實,為了裁衣鋪的生意,他咬咬牙,從腰間摸出兩枚銅錢,放到小童的手中。“小豐啊,你拿著這錢,去外頭賣糖葫蘆吃吧啊!”小童被老板所說的話愣住了,郭老板是出了名的摳門,小童不確定這銅板真的要給他,他聲音弱弱地問,“真的要給我嗎?”
小童傻傻地看著銅板,又看向老板,老板笑容滿麵的,慈愛地很,“當然,我向來說話算話的,拿去吧,拿去買糖葫蘆吧!”小童立馬夾著書,跑出了裁衣鋪,生怕後頭的老板出爾反爾,他跑了很遠,老板都沒有反悔,他這才放寬心,要知道,他很難從老板手中拿到錢的。
裁衣鋪的老板,朝著門口的眾人訕笑著:“要不要做衣服?客官,要做衣服嗎?本店所做的衣服,那可是非常好的!”眾人一看沒了什麼看頭,便紛紛散去了。老板皮笑肉不笑地進了裁衣鋪的裏間,大夥計湊到老板身邊,悄聲詢問著:“老板啊,你怎麼就招收那個小娃為學徒呢?”那老板肚子裏正有一股悶氣,不知如何發泄,他狠狠地拍打大夥計的腦袋,“你懂什麼啊!”大夥計被打得生疼,不敢看向老板,隻聽到老板有些奸笑地說:“實話告訴你,那魏老漢說了,隻要我把那小子當學徒養到及冠之年,那房子就是我的了,我和魏老漢都簽了契約,哈哈哈,隻可惜魏老漢和那老婆子死了,如今,我想什麼時候趕他走就什麼時候,哼,一個小娃娃,再大發慈悲養你幾年。”
小豐拿著兩枚銅板,定定地站在糖葫蘆小販的麵前,他有好幾次向小販遞銅板,但是又立馬垂下手臂,之後,他便戀戀不舍地看著誘人的糖葫蘆,跑開了,他想留著銅板,攢起來買書。
茶攤處,一個姍姍來遲的人,坐到凳子上,朝著喝茶的友人,開口說道:“喂,你聽說沒有?”喝茶之人,好奇地抬頭,疑惑得很,“聽說什麼了?”
那個人,連茶都不喝,拍著大腿,神色慌亂,“哎呀,就是前兩天夜裏,郊外的花生地,突然從地底發出一片光亮!然後,又突然消失了”對麵的友人,搖搖頭輕笑著,一派不相信的模樣,“怎麼可能嗎?你肯定是喝多了,看錯了。”來者見友人不信他,臉色漲得通紅。
“不是啊!我沒有喝酒,這件事不單單我看見了,連守花生地的老頭也知道,而且他還聽見有女娃的笑聲,那晚,他以為是誰家的女娃在胡鬧,便提著燈籠到花生地裏頭查看,可是沒有見到有女娃。老漢也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他還看到花生地裏有光亮,亮光越來越大,然後又立即消失,那時候,我也在郊外的玉米地附近,我也知道,古怪得很!而且,第二天晚上,那個女娃的笑聲和亮光又出現了!”他說完後,立即喝了一杯茶壓驚,一想起深夜的野外,詭異的笑聲和光亮,他仍心有餘悸。
他的朋友聽得一愣一愣的,“邪門,真邪門!隻怕是有妖怪啊!看來得請道觀裏的丘道長,過來看看了。”這兩人付了茶錢,神色慌亂地離開了,應該是前往道觀去找丘道長了。他們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地上坐著一個俊秀的小男童,捧著書一直在聽他們講話,隨即,男童站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將書抱在胸前,一本正經地說:“古人雲,耳聞不如目見之,子不曰怪力亂神之說。”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盛滿了好奇,他抓了抓有些癢的脖子,一塊像疤痕的紅印,顯露出來了,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紅得更豔、更醒目了。
十歲的小男童,決定前去郊外的花生地,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