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母親似乎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她沒有聽見。微微抬頭,看著母親。向母一邊剝了生栗子皮,一邊搖著頭道:“晚晴,你在發什麼呆啊,水開了很久了,快去灌水。”她忙起了身,因動作過猛,在轉身的時候腿“砰”的一下撞到了沙發的角。好痛!她摸著小腿,一拐一拐地走進了廚房。

向母其實早就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自從然然走後,晚晴就失魂落魄了似的。而然然走的那天,臉色也不大好。兩人連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交流也沒有。看來是吵架了。

她低頭,慢慢的往熱水瓶裏倒水。他去了都一個星期了,竟然連一個電話也沒有。那天她也沒有說什麼啊?隻是她一點準備也沒有,很惶恐又很亂。反正是一團的亂,現在也是------

向母抬了頭,隻見熱水壺裏的水已經滿了,開始往外溢了。搖著頭走到她身邊,道:“晚晴,水已經滿了。”她一看,水壺裏的水已經溢出來了,連地磚上也濕轆轆的一灘。忙到陽台上拿了拖把,來回將地上拖幹淨。

一直到了除夕夜,按慣例,卓剛一家吃好團圓飯便會來電話的。她那天晚上和母親煮了幾道菜,圍在桌子上吃起來。自父親過後,家裏一直冷冷清清的。到了除夕這種合家團圓的日子就更顯冷清和淒涼了。所以平日裏為了顯得熱鬧些,通常都是把客廳裏的電視開得很響,讓CCTV聯歡晚會的聲音響遍整個屋子。

她卻很心不在焉,一直豎著耳朵,又時不時地往電話的方向瞄上幾眼。卓叔叔打電話來的話,他肯定在邊上的。這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定了,吃過年夜飯,他一定會跟她母親拜年的。

向母夾了一筷菜,放到她麵前的碗裏,道:“多吃點。最近越養越瘦了,是不是媽媽煮的菜不好吃啊?”她忙撒嬌道:“才不是呢,媽媽煮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邊說邊夾了一隻雞腿給母親:“媽媽也多吃點。”

等待的時間仿佛特別的漫長。知道她們吃好飯,電話也沒有過來。她幫媽媽收拾好,洗好碗。電話還是沒有過來。她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朝電話機看了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自他走後,她就回自己房間了。被單沒有換過,依舊是他睡過的。甚至上麵還留有他淡淡的氣息。她趴在折疊好的被子上,心裏不知道為何,竟覺得隱隱的悶,隱隱的煩躁。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有人傳了條簡訊過來,估計是同學之間互道新年快樂的。伸手在床頭櫃上摸到了手機,慢慢的打開,隻見顯示有三條未讀的短消息。她打開了最新到的一條,是劉夢如的,無非是新年快樂,在新的一年裏,越來越漂亮,迷到全國男士,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之類的。

她微微笑了出來。看了下一條,隻見短短的幾個字:“真的一點也沒有想我嗎?”她心砰的一跳,手有些僵了,頓了頓才按下了一個向下的鍵,顯示的是他的號碼。那一刻,她心裏那股隱隱的難受竟然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但心跳依舊慌亂。

按的下一條,隻見也是他的短信息:“有沒有一點點想我?”。看了顯示時間,距離現在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離第二條短消息也有半個多小時了。

她按了回複鍵,可卻拚不出一個字。篩掉,重寫;重寫又篩掉。她忙亂的不能自己。好久才回了一條過去:“手機剛剛沒放在身邊。”

他很快就回了過來,或許才一兩秒的時間,還是隻有短短數字:“我隻想知道,你有沒有一點想我。”她看著手機顯示屏幕上的幾個字,楞在了那裏。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她回不想的話,那麼從此以後兩人就是兩條永不會交集的平行線了。他是個驕傲的人,絕不會允許別人的一再拒絕。可她如果回想的話,那麼她以後的人生注定充滿了不安與惶恐。

手機的屏幕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觸感冰而涼。空氣裏已仿佛停止了流動,什麼都似乎靜止了,惟有她的心跳,重而亂,仿佛是急促的鼓聲,一陣急過一陣---

她真以一直這麼下去嗎?心裏頭又悶又難受又患得患失,無論做什麼也不能將那種難受給去掉。她能想象如果他真的不在她生命裏出現的嗎?

好久,好久,久的她幾乎以為已經是一生了。才有了勇氣,深吸了一口氣,將一個字的短消息傳了過去:“想。”

發出後,她又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狂亂的心跳。征征地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熱熱的,燙燙的,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現在的她臉肯定很紅。

手機鈴聲玎玲咚嚨的響了起來,打破了窒息的寂靜,她仿佛被嚇了一跳,猛得轉頭,手機在被單上微微震動著。他的號碼在亮亮的屏幕上不停的閃爍,仿佛是天空裏最亮的星星。

她心又砰砰亂跳,手軟軟的,幾乎連拿起手機也無一點力氣。屏住了氣,緩緩的將接聽鍵按了下去,他好聽而又帶有磁性的聲音,低而溫柔地傳了過來:“我好想你----”

她輕輕的“恩”了一聲,他在那頭,喜悅難禁,聽著她的輕柔地聲音,隻覺得似乎在夢中般不真切,好一會兒,才道:“你現在在幹嘛?”

她輕聲笑了出來,低而微地道:“在---跟你--說話---。”他也笑了出來,突然發覺自己很傻很傻。可心裏頭卻那麼的歡喜雀躍,好象每個縫隙都被裝得滿滿的了,再無一點空地。

他輕“恩”了一聲,道:“那你等會幹什麼?”她輕聲道:“看電視,睡覺啊。”現在都已經是北京時間21點了,她能做什麼啊?她的聲音甜而軟,他怔忪著,總覺得聽不夠。道:“你有多想我?”她又“恩”了一聲,不作正麵回答。他不甘心,繼續追問:“有多想?”她又“恩”了一聲。他知道她現在肯定臉紅如血,在那頭輕笑了出來,沒有再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