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倒了一杯子熱水,看著熱氣嫋嫋如煙般升騰而起。茫然地喝了一口,太燙,把舌尖也燙痛到了麻木。真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在這寒冷的天氣裏,整個人十分的心浮氣躁,無論做什麼,總無法平靜。
寢室裏的另外三朵花,一上班就約好了似的,齊齊的發了短信過來祝她生日快樂。她望著擱在桌上的手機,怔怔出神。
畢業後,夢如,李佳和她各自回了老家,而伶俐則留在了S市。歲月靜好,彼此都安好,也是一種淡然幸福。
腦中不期然的滑過一張熟悉的臉,亦在同一時間勾起了幾絲熟悉的心疼。她終於是知道了,為什麼今天會如此。因為他說過的,這一年的這一天,他們要牽手的,要牽著手,永永遠遠的走下去的。
可惜承諾永遠是不能當真的,就算說出口的那一刹那或許是認真的,可後來,命運早安排了不同的道路了。
辦公室裏很安靜,她跟同事薑姐合用一個辦公室,此時已近下班時間,薑姐正上網看新聞,時不時地還抬頭跟她說上一兩句:“現在這個聖誕平安夜,被商家炒作地太狂熱了。好像不過節,就對不起黨,對不起社會,對不起人民一樣。唉,其實是大把大把的鈔票進了商家的口袋啊。”
她回以淺淺一笑,並不說話。事實上,她還是非常同意薑姐的說法的。
一個白天就在文檔和無所事事中渡過了。怪不得那麼多人,千軍萬馬一樣的要過鐵飯碗這獨木橋,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這樣子的工作確實舒服的,至少沒有太大的壓力。
她抬頭看了一下時間,整理了一下桌子,準備著下個班。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是她的。她取過電話,屏幕上顯示著展浩天三個字,隨著音樂不停地在跳動。
她按下了接聽鍵,展浩天的聲音透著手機而來:“下班了吧?”她“嗯”了一聲:“是。”他道:“聖誕快樂。”她回到:“你也快樂。”
那頭的展浩天忽然沉默了一下,頓了頓,用一種很奇怪的聲音,有些遲疑著道:“如果我說我現在在你這個城市,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請你吃晚餐?”她些許沉默,輕緩無波地道:“就算朋友,也都可以一起吃飯啊!”
展浩天的語氣中不是沒有失望的:“是啊。”向晚晴笑了出來:“你在哪裏?既然來到我的地盤,今天應該由我來請你才對啊!”展浩天報了一個大廈的名字,道:“我馬上就到了,到了再給你電話,你再出來。”
單位裏的同事三三兩兩的出去,她朝她們點頭微笑。展浩天來的時候,見到了就是這一番情景,她一身的黑色,脖子上卻圍著一條黑白千鳥格子的大圍巾,一張小小的鵝蛋臉就縮在大大的圍巾後麵,露出一雙清清靈靈的眸子,偶爾隨著淺笑流轉,顧盼生輝。
他下了車,朝她揮手一笑:“晚晴,這裏。”她這才發覺,轉過頭來,又跟邊上的同事說了一句,這才走下台階。
車子開了暖氣,溫暖如春。大約因為冷的緣故,她的鼻尖帶著一點紅。令他想起了家裏的史萊克,鼻尖總有那麼一點的微紅。
不知道為何,她又湧起那股煩躁感了。今天一整天都揮之不去。好像有人在跟蹤,有人在監視她一般,令她難受不安。
兩人去吃了西餐。估計他已經籌劃了很久,因為據她所知這家餐廳平日裏就很難定到位子,更何況在今天這種普天同慶的日子裏頭。
結賬的時候,她堅持要請客,他看著她,竟然很爽快地答應:“好。”
出了門口,他忽然轉頭,笑道:“方才是你請我的,禮尚往來,現在應該輪到我請你了吧?一起看電影,怎麼樣?”外頭很冷,寒風從四麵八方而來,他說話的時候,呼出團團的白氣。
她歪頭一笑:“今天哪裏還有地方看電影,票子估計昨天就賣光了?”他朝她微微一眨眼:“我會變魔術,變得出電影票。信不?”她搖頭道:“你又不是劉謙!”就算是劉謙,那也是假的,不過是障眼法而已。他替她拉開了車門,笑道:“等下變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