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抓周(1 / 2)

宣和四年。

晌午,秦府上下一派熱鬧景象。府門口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熱鬧的地方自然就缺少不了能說會道的閑人。

一個藍衣粗布漢子問道:“今天這秦府是什麼日子啊,居然這麼多達官貴人。”旁邊的婦人道:“你還不知道?今天秦府的老爺,秦檜大人升官啦!現在可是堂堂的禦史中丞了。”

藍衣漢子不屑道:“天下這般年景,升個官就大擺筵席的,未免也太招搖了吧。這樣的官...”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婦人搶道:“你可別亂說話,今天是人家府上的千金‘抓周’。快看,大人物來了。”

隨著幾台大轎子的到來,下轎的三人雖是便裝,但衣著華貴,言談舉止官氣十足。門口的下人高聲喊道:“太師大人到,蔡老大人到,蔡大人到。”

三人中,居右者四十上下年紀,看容貌與居中古稀老者有點相似。居左老者也已經年過花甲,兩位老者精神熠熠。

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這不是卸任丞相的蔡京老大人嗎?”“還有征討方臘的蔡攸大人和童貫大人。”人群漸漸散去,轎前三人都是權勢滔天之人。即便是好事之徒,升鬥小民也都有見識,避諱著官家。

“有失遠迎啊,三位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恕罪啊!”一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快步出來,中年人形相清臒,身材高瘦,風姿雋爽,蕭疏軒舉,湛然若神,身穿青衣直綴,頭戴同色方巾,文士模樣,雖然滿臉笑意,但眉宇間卻有點點煞氣。

蔡京擺擺手道:“秦中丞,不妨事。我等隻是來討杯酒水吃。”隨後眼光看向蔡攸腰中配劍,道“豎子,你這廝給人家道賀,怎麼還配著寶劍。”

蔡攸今時今日的地位,別說配著寶劍給秦檜道賀,就是衣不蔽體,秦檜斷不敢有半點怨言。隻是因為蔡攸、蔡京父子,為了權勢之爭而不和,故有此一罵。

蔡攸心下惱怒但不敢發作,人前總是不能有悖父子綱常的,低首輕聲道:“回父親大人,此劍乃是征討方臘之時,在賊子金庫中發現的寶物,此劍吹毛斷發,相傳有趨吉避凶之能。上進天子後,天子賜予我日夜佩戴,不敢有違皇命啊!”

見蔡攸搬出天子來,蔡京就不再說話,秦檜馬上接道:“蔡大人得天子如此賞賜,是天子之德,大人之福啊。莫在此地久談了,進屋慢慢聊吧。”

眾人簇擁著三位大人,進了正廳,客人們紛紛起身行禮。三人落坐主座,秦檜陪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賓主之間推杯換盞。吃過了長壽麵,酒席扯下。

秦檜夫人王氏上前,小聲對秦檜說:“老爺,可否開始‘抓周’了”

秦檜看向蔡京,見蔡京點頭後,告訴王氏:“去準備吧。”

稍過片刻,大廳中央鋪了厚厚的一層毛毯,上麵擺放著文房書籍、道釋經卷、筆墨紙硯、升鬥戥子、彩緞花朵、官楮錢陌、女工針線。眾人圍站在毯子周圍。

隻見王氏抱一個周歲大的女孩,肌膚勝雪、俊俏無匹,一雙眼睛靈活之極,王氏輕輕地將女孩放在厚厚的毛毯上。

蔡攸歎道:“秦賢弟,這就是令嬡?”蔡攸為人生性荒唐,此時看到了如此可愛至極的女娃,竟後悔早生了這般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