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申一瞧見昔日的舊友們一唱一和的調動著氣氛,當初的分別似乎隻發生在昨天,一覺醒來,沒有悲痛,沒有陌生,依舊歡聚在一起嬉戲玩耍。曾經令人焦慮的時間跨度,甚至美國與中國分隔的距離,絲毫都不能影響友誼的態度。
就在顏申一融入氛圍中,同一幫舊友說說笑笑的時候,卻沒有發現離他們所在的位子不遠處有一個地方沒有被酒吧的喧鬧和熱烈感染。隻因為哪兒端坐著一個麵容清冷俊逸,周身散發著莫名的寒氣的男子,或許是這副氣場太強大,以至於沒有人敢主動上前攀談。隻見他麵不改色的將擺在自己麵前的烈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灌入腹中。然而,沒有一人注意到從顏申一進入酒吧的那一刻,他便用自己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緊緊的鎖住她的身影,即便視線被酒吧裏來來往往的人擋住,也不曾放縱自己的視線從顏申一的身上挪開分毫。
酒並非是一個好東西,因為它往往解不了憂愁,卻能使大多數人在醉了之後,將早已埋葬在心中,被蒙上灰塵的過往,生生的掏出來擺在現實的麵前,讓自己一次次莫名的抽痛著。乍一看,那個男子也是這般的自我折磨著。或許是醉了,或許是想借著酒精的刺激將自己的痛找個人發泄,他咻的一下站了起來,徑直朝顏申一所在的方向走去,盡管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短,但是對於意識開始模糊的他來講似乎又是那麼的長,長的好像要走一個世紀才能到達似得。即便一路上被人推推搡搡,他也沒放棄自己的路線,在到達顏申一身邊的一刹那,他就像著了魔怔了一樣,一把抓住正沉浸在和昔日故友談笑風生的顏申一的手臂,將還未反應過來的她就勢攬入懷中,並將自己那笨重的頭顱枕在顏申一的肩膀上。
顏申一的一幫好友見這場景,都紛紛向前欲把顏申一和這個醉酒的臭流氓拉開,然後好好教訓一頓。當顏申一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裏,莫名的暗歎自己倒黴的同時,也在奮力的掙脫著。說也奇怪,那個男子在顏申一的朋友的拉扯和懷中不安分幾度想掙紮脫身的顏申一的推搡下,不但沒有放鬆的跡象,反而抱得越來越緊,他對於周圍圍上來看熱鬧,抑或嘲笑,抑或為他叫好的聲音恍若未聞。
“別動”那男子的聲音略微的顫抖“讓我抱抱,我好想你”或許是男子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哀求的味道,試圖拉開他們的人,猶豫了一會也不由的放開了手。顏申一也在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放棄了掙紮,在她看來這個陌生的男人或許很愛他所想念的那個她,是一個極度重情的男人。因為在她被他死死擁抱著的時候,兩具緊靠的身體由於太過緊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微微震顫,那是一種極度的害怕,害怕失去懷中人兒,像極了守護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的執拗的孩童。顏申一想當然的認為一定發生了什麼意外,使得他隻能借酒消愁,然後在醉酒之後將她和心愛之人人錯了。顏申一忽然想開了,隻是被抱一下也不會怎樣,也就放下自己鬱悶的心情,不再試圖掙紮,反而同情心泛濫,用手輕輕的拍打那陌生男子以作安慰“我在這,不走了”她僅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講到。
顏申一的朋友也知道她是在安慰他,試圖用情感的交涉和感化,讓男子自己放手。果不其然,那陌生男子聽到顏申一的話,似乎放下心來,手也略微的鬆動了。顏申一此刻一點也不惱,隻是默默的被他抱著,默默的等待著他放手的那一刻。或許是顏申一過於配合的緣故,男子開始一點一點的放鬆對她的鉗製,隨後將自己的頭從顏申一的肩膀上緩緩的抬起,隨後雙手握著顏申一的肩膀,用那雙像大海一般深邃的墨黑色的眼睛盯著顏申一,就這麼靜靜的端詳著,似乎在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