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申一陷入迷茫中。殊不知駱盛楓的深情不是作假的,可是他的醉酒卻是裝出來的,如果她知道真相,不知道會不會相信他們真的在玩真心話大冒險這種惹她心煩的遊戲。然而顏申一並不知道真相,於是種種困惑像藤蔓一點一點的爬上心頭。可是任憑她怎麼回憶,仍舊沒有駱盛楓的影子。
牆上的鬧鍾滴答滴答的擺動著,顏申一最終還是在疲憊和困惑的雙重打壓,漸漸的睡著了。
人們都說上海是一座魔都,卻絲毫沒有一點誇張和炒作的成分,因為它總是張弛有度。即便是夜晚,它亦如白晝一般璀璨奪目,就像一部不老不倦的神話故事,在夜色中輕輕的訴說著生活的美好。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上海的夜色中安眠······
“你是誰”顏申一又一次的陷入這個恐怖的黑色夢魘中,她雙手緊緊的拽著被單,額頭滲著豆大的汗珠,一臉驚慌和恐懼。
“傻瓜,我想你了”耳畔再一次回蕩著本該是帶著滿滿寵溺的味道話,聽在耳裏卻感到刺耳的話,每次這句話都會讓她不禁打個寒顫,隻因為話裏沒有愛意,隻有冷冽的,濃厚的挑釁令她十分不自在。
“你是誰?”顏申一發現自己又一次陷入無盡的黑暗中看不見說話的人,耳畔卻不斷的傳來的隻有同一句話,以至於莫名的惶恐宛如是一場極具破壞力的洪流,急速的掠奪著心頭的每一片寧靜的領地。
“你到底是誰”她用盡畢生所有的力氣向聲音的主人嘶吼道,那極度冷冽而刻薄的聲音,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到似得,終於停下了對顏申一訴說那不帶感情的思念。可是,聲音雖然停止,黑暗卻沒有褪去它本來醜陋的顏色,始終像一條貪婪的黑色的巨蟒,將顏申一緊緊的包裹著,不允許她有一絲一毫的喘息。此刻的四周靜的恐怕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充耳可聞。得不到答案的她,仿佛用光了自己畢生所有的勇氣,失去支撐般的跌落在地上,不自覺的將將自己的膝蓋抱緊,然後蜷縮在一片不知名的黑暗中低聲嗚咽著。宛如一隻被主人丟棄的流浪貓一般無處可去。
顏申一的被子已在不知不覺中被深陷夢魘不可自拔的她蜷縮成一團,儼然將自己包成粽子一般卻渾然不自知。夢中的痛苦和無奈如倒置的沙漏,一點點的堆積成一座小丘壓抑在心頭,往往使得顏申一從夢魘中驚醒過來,枕頭早已經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失去了溫度,亦是一片冰涼,睫毛上也沾著星星點點的淚滴,眼角也是濕潤一片。然而此刻的夜,對它主場的宴會戀戀不舍,至今還未散場離開。夜色依舊籠罩著整個上海,與此同時依舊有人在夢中安憩做著與殘酷的現實相反的美夢,不願輕易的醒來。然而被夢魘包圍的恐懼依舊殘留著它的威懾力,有的人不願在夢中清醒過來,而此刻的顏申一卻不願再次入眠,隻是睜著那雙淚濕的雙眼,雙手依舊死死地握著被單。
她眼神是那麼的飄忽,眼睛愣愣的盯著天花板,耳邊充斥著床邊櫃子上的鬧鍾轉動,而發出的滴答滴答聲,盡管不願入眠,卻總是忍不住要回想那個可怕的夢,不止一次的詢問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夢?那個聲音為何那麼的冰冷,似乎想要把她吞噬了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那碎花窗簾撩起的一角緩緩的給顏申一的房間帶來一抹亮色的時候,顏申一依舊神情懨懨,對黑夜褪去可怕的麵龐的事恍若未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