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整個A市褪去了喧囂籠罩在一片巨大的黑色中,雨水彙聚成水流順著路麵流淌著,一輛邁巴赫刺破黑夜在路上奔馳著,裴寒熙一身筆挺的軍裝,方向盤上青筋突兀的手透露出他此刻某些隱忍的情緒,絕美的五官,一棱一角都是上帝精雕細琢的產物,薄唇輕抿著,一雙漆黑的眸子意味不明,散發著沉寂的清冷。
“熙,時間不是最好的療傷解藥,它隻會讓心底的那道影子越發深刻。”棕櫚樹下的背影宛若石化,殘陽在他的身上一點一點消退。
他望著那雙日複一日喪失光澤的眸子無奈的歎氣,“爹地,你又何苦?”
“嗬嗬。”棕櫚樹下的人笑得悲涼,夾雜著濃濃的嘲諷,“回去吧,我很好,不用擔心我,更不用抽時間來看我。”
他轉過身,卻聽見背後的人輕輕的道,“她說她愛我……”
刺啦,邁巴赫與地麵摩擦發出巨大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突兀。
裴寒熙拉回思緒,低低咒罵了一聲。急忙打了把傘推開了車門,果不其然,剛剛的不是幻覺,那一團東西不是垃圾,而是一個會呼吸的大活人正不怕死的坐在馬路正中央,幸虧他眼疾手快及時刹住了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骨節分明的大手撐起一把打傘,成功的把雨簾隔置在外。
女子雙手環抱著小腿,整張臉埋在蜷縮的雙腿間,看起來更像一團東西而不是一個人,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完全打濕,染上了汙泥的痕跡,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長發散落在肩上,整個嬌小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狼狽不堪。
對於這種不愛惜生命的行為,裴寒熙本能的生出不悅,俊眉擰起,他從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然後身後細小微弱的嗚咽聲讓他頓住了腳步,那是一種隱忍克製的聲音,一時間心中湧起莫名的情愫,夾雜著一點酸澀,突然想給那孱弱的肩膀一點力量。
許多年後,當他回想起這一幕,才知這叫做在劫難逃,亦或是一眼萬年,當他決定轉身,這一輩子就注定和這個小女人牽扯在一起了。
“小姐,你有沒有事,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清越又略帶低沉的男音猶如冬日裏的暖陽照進寒冷孤寂的夜裏。
慕嵐醉得不清,肩膀因為哭泣仍舊一聳一聳的,眼角噙著淚,因為車燈太亮的緣故,隻是半睜著一雙迷茫瀲灩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來人,似乎反應慢了半拍,剛剛才意識到身邊站了一個陌生的人。
察覺到有陌生人注視著自己,立馬抬手擦拭著眼眶裏的淚水,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不料腳一扭,直接跌向了男人的懷裏。
慕嵐仰著暈乎乎的腦袋,入目之處是一片軍綠色,酒醉的眩暈感讓她看不清他的臉,隻看見他肩膀上閃耀的勳章,縱使她在軍事方麵是白癡,也知道這是一個軍人,多了這層認知心仿佛一下子安定不少。
裴寒熙眉頭緊擰,清冷的眸子帶著幾分不悅的看向主動投懷送抱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