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內有兩間房,以扇門相隔,外間有古典紅木圈椅,內間太高了幾公分,類似榻榻米。
韓天明跪坐在內間的蒲團上,麵前的矮幾上放著一整套考究的飲茶用具。
墨瑾辰走到內外間隔斷處,脫了鞋,走到韓天明對麵跪地坐下。
韓天明用鉗子將茶夾到茶壺裏,而後端起燒開了的水壺灌入水。
“都說烹茶需要耐心,原來總在想,不過一盞茶而已,談得了什麼耐心。但細學之後,才知道,這‘耐心’二字還真少不了。”韓天明端起茶壺一邊晃動一邊道。
墨瑾辰嘴角微翹,“韓將軍出聲軍營,做事曆來直爽,何時也變得如此曲回呢?”
正在講過茶的第一道水往瓷盆裏倒的韓天明動作微頓。
韓天明將水倒完,又灌了熱水到茶壺裏,而後滿了兩杯茶,推了一杯給墨瑾辰。
墨瑾辰低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倒不錯。”
韓天明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看著墨瑾辰道:“想必今日找閣下來的目的,閣下心裏應該了然。”
墨瑾辰把玩著手裏的茶杯,茶杯整體晶瑩剔透,看似有幾分美玉的光澤,看來這套茶具當是名品。
墨瑾辰嘴角冷冷勾起,“的確知道,韓將軍要我放過韓燁也不無可能,畢竟知道那日我去阿爾卑斯山的人也不多,要藏也不難。隻是——”
墨瑾辰抬眼,“我為何要如此做。”
韓天明道:“今日既然找了閣下來,我亦有幾分考量,所以閣下不妨說出自己的價碼。”
“我的價碼不小,就不知道韓大將軍舍不舍得給。”墨瑾辰冷眸凝視著韓天明。
韓天明一笑道:“閣下握著韓燁,有什麼是我舍不得給的。”韓天明收起笑容,看著墨瑾辰道,“閣下的心思我也知道幾分,我可以讓韓家退出政局,但隻一點,閣下必須允諾我一事。”
墨瑾辰臉微寒,“任何人我都能放過,唯獨韓天奇的命我要定了。”
韓天明臉猛地一僵,“閣下非要做得如此絕嗎?”
墨瑾辰冰冷的目光凝視著韓天明,“韓將軍,七年前的事想讓我放手,除非我死。”
韓天明苦笑,“我終究還是勸不了閣下。也罷,韓家出了如此之人亦我之錯。閣下能讓他多活這些年也算是給了老夫這份薄麵了。”
韓天奇,韓天明唯一的弟弟。韓天明答應過死去的母親要護弟弟一生周全。隻是韓天奇所闖的禍太大,他已經無力去護了。
墨瑾辰放下手中的茶杯,“今日的邀請多謝了。”說完,墨瑾辰起身離開。
“閣下,最後一個問題。”韓天明喚住墨瑾辰。
墨瑾辰腳步微停,“韓將軍有何想問?”
“閣下布如此之局,所有的人都在閣下的局中。韓夕,她知道自己也不過是棋子而已嗎?”韓天明問道。他並不是個好奇的人,會問僅僅因為他終究隻是個父親。看著韓書瑤對墨瑾辰的深情,他很想知道答案。
墨瑾辰冷眸微動,“我從未當她是棋子。”
韓天明微鄂,而後看著墨瑾辰的背影道:“就當是我最後送閣下的良言吧,韓夕這丫頭遲早會給閣下帶來滅頂之災。閣下如果還有幾分責任,就遠離她。”
墨瑾辰眼神暗沉了下去,“韓將軍的‘良言’我聽到了,我也回韓將軍一句話,她與我同命。”說完,墨瑾辰踏步離開。
韓天明撐大了眼,墨瑾辰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動韓夕。
韓天明嘴角揚起一抹笑,不錯,剛才他的確有要除去韓夕的念頭。沒有私心,僅僅隻是想為z國盡最後一份責任而已。
不過是一句提問,他就能猜到自己的用意,閣下早就不是七年前那個腹背受敵,靠他保護的新總統。
如今的閣下擔得起z國這份責任,他能放心放手了。
隻是天奇——
韓天明眼裏閃爍著複雜的光。
墨瑾辰從茶室離開,坐進停在馬路邊的車裏。
“暗夜,通知高天,動手。”墨瑾辰看著坐進副駕駛的暗夜道。
暗夜愣了愣,“閣下,高天不是在特訓營嗎?”上次高天跟丟了韓夕,被閣下送去了特訓營,在特訓營的人是不能和外界聯係的,難道閣下忘了。
墨瑾辰冷眸看了暗夜一眼,暗夜立馬道:“我立馬去辦。”說著,暗夜推開車門下了車。
墨瑾辰別墅裏,韓夕坐在花園裏的搖椅上,閉著眼假寐。
女傭從屋裏出來,走到韓夕跟前道:“韓小姐,您讓找的按摩師已經到了。”
韓夕緩緩地睜開眼,“帶她去臥室。”
“是,韓小姐。”
幾分鍾後,韓夕回到臥室。
臥室裏站著一名穿著按摩師專業服裝的女人。
跟著韓夕身後的女傭對著按摩師道:“這是我們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