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嵐嘴角緩緩勾起,“他繼承總統後,沒幾年韓夕的父親就離開了墨園。對外的說辭是離開,但韓夕父親的離開卻是他始料未及的。韓夕七歲那年,也就是她父親死前的一個月,他找到了韓夕的父親。一個消失了整整七年的人,他還能那樣不計人力物力地尋找。你說如果韓夕知道後,會怎麼想?”
墨瑾辰眼裏陰霾漸漸凝聚。
墨瑾宸不語,隻是眼裏的光暗了暗。
他抬步打算離開,桐嵐卻突然道:“你不殺我你會後悔的。”
墨瑾宸至若無聞,繼續往酒窖外走去。
桐嵐淡淡的目光和墨瑾宸對視,眼裏一片空無,那是一種沒有生機的冷清。
“閣下,你我都很清楚身為一個在位者所要權衡的利弊。東陽海海難是他爭取到繼承權的轉機,卻也是他的致命點。而這個致命的弱點被韓夕父親緊緊地握在手裏。即便韓夕的父親從未想過以此要挾什麼。但他又如何容許這個知道能動搖他高高在上的地位的真相捏在他人的手裏。”
墨瑾宸眼裏的陰鷙越來越濃,隻是出來陰霾,還有一絲別的東西在裏麵。
桐嵐凝視著墨瑾宸繼續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當初韓夕的父親會突然消失,應該是心裏清楚自己帶著秘密根本活不久。所以他逃了。隻是他沒想到即便躲到偏遠的小鎮,最後還是被找到了。”
墨瑾宸捶在身旁的手緩緩握弄。
桐嵐嘴角微微勾起,“韓夕曾經跟玉含說過,他父親是自殺死的。但真的是自殺嗎?即便是自殺,是真的不想活了嗎?一個父親,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如此舍棄自己的女兒?除了保護,我想不出別的。”
墨瑾宸眼裏的陰暗深如晦暗的夜海,“你想死?”他的聲音很冷,冷得如千年寒冰一般。
桐嵐望進墨瑾宸陰寒的雙眸,在那裏她看見殺意。她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抹妖嬈的笑,“說實話,我恨你們墨家。的確,我父親該死。但如果沒有你們墨家,他如何會走上那樣的路。我不是什麼聖母瑪利亞,我做不到冷靜的麵對所謂的真相。”
桐嵐嘴角的笑緩緩逝去,她瞳孔死死地撐大,壓抑著的聲音道:“別人的生死關我何事,我父親罪錯了又怎樣?他不過是聽命於你們墨家而已。可是我全家卻因為你們墨家而死。而你們墨家卻依舊活得光鮮亮麗,高高在上。”
桐嵐突然大笑,那是一種積極瘋狂的笑,“所以我如何能讓你們,讓閣下您活得自在。既然我的人生已經如此破碎不堪,那怎麼能讓你們好好的。”
墨瑾宸冷眸緩緩地眯起,“桐嵐,我承諾過胡你一世平安,不要逼我違背諾言。”
桐嵐收起笑,“一世平安,要我如此痛苦地活一次,我寧願死。所以墨瑾宸,你可以不殺我,可以把我關在道上一輩子。但隻要我有機會,我一定會逃出來。我會告訴韓夕一切,我會看著你珍惜的,用盡一切想要保護的在你麵前煙消雲散!”
“你認為你有這個能耐?”墨瑾辰聲音比冰還冷。
桐嵐凝視著墨瑾辰,“閣下,你很清楚,如何話說從未嘴裏說出,韓夕一定會信。隻要我不死,無論過多久,即便是十年、二十年我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