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城距離京都王城最遠,途中要經過韋州城、新野城、九都城,這三個大城市,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山川河流,路途遙遠,若隻依靠人力步行,那得需要好幾月的時間才能抵達金陵城(京都)。

好在新野城是天鳳國坐騎之城,裏麵圈養著上百種交通坐騎,不管是天上飛的妖獸還是地上跑的妖獸,應有盡有。因此,淩晨需要前往新野城租借飛行坐騎。

翌日,淩晨平安順利的穿過飲馬平川來到韋州城,休整過後又道馬市挑選了一匹比韋州駒還要耐力持久的千裏馬,騎馬前往新野城。

從韋州城出來,穿過平原,越過河流,進入樹林,一路順暢無阻,平平安安。

可好景不長,當淩晨騎馬進入一片樹林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人在暗中跟蹤自己。

一皺眉,淩晨停下腳步,淡淡的道:“出來吧!”

隻聽“嗖”的一聲,右邊百米之外的草叢動了一下,現場很快又安靜下來。

“逃了嗎?”

淩晨繼續趕路的同時全神戒備,他相信對方絕對沒有因此遠去,而是依舊隱藏在暗中伺機而動。果不其然,等他前行三裏地後,再一次發現暗中跟隨自己的神秘人。以免打草驚蛇,淩晨沒有理睬,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前行的速度減緩下來,淩晨一邊趕路一邊修行參悟,反正距離京都比武大會正式開啟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最多三天就能趕到新野城,到時候租借一隻日行萬裏的飛行妖獸,不出三日就能抵達金陵城,時間充裕,不在乎這一點時間。

日升月落,一天過去。

夜幕降臨,黑色的天空伴隨著未知的危險,籠罩這片大地。

淩晨四處收集,找來一些幹柴,在林間空地上升起一堆柴火,火光照亮四周,驅走夜晚的寒冷。

委後,他盤坐在火堆旁邊,取出一塊上品靈石打坐修煉,吐納吸氣。

嗤!

忽然,淩晨耳邊傳來利器入體之聲,這種聲音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長劍入體,奪人性命,正是這種音質,無半點差異。

殺戮意味著危險,淩晨睜開眼睛,目光凝向聲音來源之處。

梭!梭!梭!

遠處,草木在晃動,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這一切,意味著敵人要出現了,空氣中仿佛一下子凝固起來。

刹那間,小蟲鳥獸的鳴叫聲停止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也停止了,四周寂靜一片,殺氣炳然。

這是……

暴風雨爆發之前的寧靜。

淩晨繃緊神經,右手搭在劍柄上麵,五指逐漸收攏,全身心的盯著某處。

踏踏!踏踏!

腳步聲越發清晰,就在百米之外。

哢擦!

一截樹枝被裁斷,聲音清脆悅耳。

蟲鳴、鳥叫、獸哼、風聲……一下子又恢複如常,卻沒有暴風雨爆發。

月芒灑在來人身上,他咬著一根小草,嘴角淺笑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顯眼,衣衫鬆鬆垮垮,袒胸露乳,露出不怎麼強健的體魄。

“是你?”

“嘿,你一定沒想到,跟蹤你的人會是我吧?”

來人居然是張敬之,隱藏得很深的家夥。

淩晨放鬆戒備,臉色冷冷的:“你跟蹤我做什麼?”

“我是一個四海為家的浪子,我又不能像你一樣可以代替楓葉城前往京都參加比武大會,天涯之大我又找不到地方可去,我覺得跟著你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或許能夠路途之中遇上什麼有趣的事情。”張敬之一邊笑,一邊朝淩晨走去,肩頭還扛著一隻半大的野鹿。

“氣息不一樣。”

“你說什麼?”

淩晨皺著的眉頭慢慢鬆開,旋即,盤腿坐下,回答說“沒什麼。”

“你還真是從容啊!”張敬之聳了聳肩,“不介意我用一下你的火吧?”

“你隨意。”淩晨閉上眼睛,無視對方的存在,開始打坐吐納氣息。

“額!”張敬之汗顏。

將野鹿洗扒幹淨後,張敬之用邊上的枝椏架起一個簡易的架子,開始專心致誌的烤野鹿。不一會兒,便聽到“滋滋滋滋”的聲音響起,油漬低下去立馬升騰大鼓火焰,照亮遮小片天地,淡淡的肉香擴散開來。

淩晨吸了吸鼻子,不自覺的朝張敬之這邊看來。

“怎麼樣,我技術不賴吧?”張敬之很得意:“烤肉誰都會,但要做到真正的外焦裏嫩卻不容易,需要多年的技術以及豐足的經驗,沒有一個不被我烤肉技術所折服的。”

火光照亮淩晨冷峻的麵容,就像是火種的一塊寒冰,仿佛永遠不會被融化。

見淩晨如此不解風情,張敬之撇嘴道:“淩晨,對於武者來說修煉固然重要,但若是為了修煉而修煉,為了修煉而戰鬥,那一切將毫無意義。我覺得你可以嚐試著體驗生活,在修煉之餘體驗悲歡離開,酸甜苦辣,這樣的人生才會充滿意義。”

淩晨閉上眼眸,油鹽不進,任由張敬之喋喋不休。

張敬之搖頭苦笑,仿佛是陷入了回憶一般,手中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眸子裏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仿佛能夠透過他的目光,可以看見靈魂深處那一絲無法愈合的感情傷口。

深吸了口氣,張敬之回過神來,再次看向淩晨的時候,瞳孔一縮,目光凝聚成為一點。

那一刻,他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多年以前的影子,熟悉而又心酸。

“淩晨。”張敬之語氣突然變得極其凝重起來。

睜開眼睛,淩晨略帶疑惑的問道:“什麼事?”

四目對望。

張敬之的眼神凝重而又執著,充滿無法阻礙的洞穿力,仿佛一下子把淩晨看了個透徹。

這種感覺讓淩晨覺得非常不舒服,有種被全部看穿的錯覺,盡管隻是一瞬間而已。

“算了!”張敬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說了也沒用,有的事情隻有自己經曆了,才能懂得其中原委。”

“是嗎?”

“啊!”

張敬之突然看向野鹿,發現一大塊地方被烤得焦黑,就快要燃起來。一下把他搞得手忙腳亂,雞飛狗跳。等野鹿燒烤後,他痛心的割掉一大塊燒焦的鹿肉丟掉,嘴裏直哼“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