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的光在微風中搖擺著,麵前的俠士二十幾歲的樣子,瘦削卻剛毅的臉龐,挺直的鼻梁比一般的男子要高一些,棱角分明的薄唇,粗黑挺撥的濃眉,無一不比例勻稱精致,完美不可挑剔。迷人的睫毛又黑又長又卷,深凹下去的眼窩裏,兩顆眼珠竟然是琥珀色的!
此刻的他,薄唇輕抿,嘴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正看著自己,灼灼的目光看的春蟬覺得臉上熱熱的。
“我叫耶律明德,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春蟬,聶春蟬,鳴蟬的蟬。”
“春、蟬,好名字,蟬在地下埋葬七年,才破繭而出,毅力非凡啊。想來你的爹娘也希望你和那蟬兒一樣的堅忍。”
“你怎麼知道?!”第一次有人和姑姑用同樣的話,來解釋自己名字的由來,春蟬感到萬分的驚奇,猛地睜大了自己的雙眼。
“嗬嗬,我猜的,難道我猜對了?”耶律明德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可愛的表情,春蟬覺得自己的臉又熱起來了。
“那是你的東西吧?你一個人提的動?”
“我的扁擔斷了。”
“哦,這樣,那我好人做到底,幫你提回家吧。”
耶律明德扶著春蟬站起來,把手裏的劍遞給春蟬,然後一手提著一隻木桶,“走吧,你帶路!”
春蟬不時地回頭看著耶律明德,明德笑著說:“好好照著路,提著這麼兩個東西摔跤可不好受。”春蟬趕緊用放低火折子,照著腳下的路。
轉過幾個彎後,遠遠地看見,自家的小院裏,點著燈,一個纖細的身影正站在門口,朝路上張望著。
“姑姑!”看到親人的瞬間,春蟬一下子象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飛一般的撲到了那個熟悉的懷裏,咧開嘴“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在家左等右等不見春蟬回來,聶瑤環心裏不禁暗暗著急,沒有等到春蟬,倒把馬公顯給等來了。
馬公顯本是給春蟬送書來的,見瑤環一臉的焦急的在門口打轉,一問之下才知道,春蟬去磨房到現在還沒回來。馬公顯立即安慰道:“別急,我把東西放下,親自去看看。興許是磨房人多,候著時間久了。”
才放下東西,就聽到外麵春蟬的哭聲。馬公顯心裏一驚,忙奔了出來。
來到院門前,看到春蟬抱著瑤環大哭,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的男子,提著春蟬的兩個木桶。
下意識的,馬公顯衝到聶瑤環麵前攔著明德,“你是誰?對春蟬做了什麼?”
“馬先生,是他,救了我!”春蟬把臉埋在瑤環的胸前,悶悶地說道。
“春,抬頭,讓姑姑看看。”
“不,我沒、沒什麼……”
瑤環使勁掰起春蟬的臉,細看之下,大吃一驚。
“春蟬,你這是怎麼搞的?是誰傷了你?”
“這位先生,我們能不能進去再說?”耶律明德在一旁建議道。
聶瑤環轉身拄著拐摟著春蟬進了院子,馬公顯做了個請的手勢,耶律明德也不客氣,提著木桶走了進去。
春蟬抽抽噎噎的把剛才路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氣得聶瑤環直咬牙,馬公顯聽了,臉色十分地陰沉。
“多謝耶律公子仗義出手,要不然春蟬就……”
“我隻是碰巧路過,那個周茂昌仗勢欺人,隻怕不是一兩天了吧?”
“哼,不過仗著老子爹是縣官,就胡作非為的,早晚有人收拾他!”馬公顯恨恨的說。
耶律明德看了眼馬公顯,然後笑的一臉無害地說:“馬先生所言甚是。”忽然,耶律明德抽了抽鼻子,嗅了嗅,“好香啊!”
“咕嚕嚕!”耶律明德的肚子發出一陣雷鳴之聲,屋子裏四個人聽的清清楚楚地。
“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春蟬噗呲一聲笑了,聶瑤環和馬公顯也被耶律明德給逗的笑了起來。“耶律公子還沒吃過晚飯吧?”聶瑤環問到。
“是啊,沒吃過呢。”耶律明德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那就在這隨便吃點吧,春,我們到廚房去,馬先生,勞煩您招呼一下耶律公子。”
馬公顯一見聶瑤環下廚了,兩眼頓時直冒精光,臉上的表情就跟被天上掉下來的金子砸到一樣。
”嘿嘿,小子,今天你有口福啦!”
“哦?是嗎?馬先生此話怎講?”
“待會你就知道了!”
大約一炷香之後,春蟬端上來幾盤菜,一大碗飯,一大盆湯,還要一碟子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