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卿覺得自己象被架在火上烤著一樣,體內的灼熱燒的他昏昏沉沉。忽然間,一股清涼貼近了他,被灼燒的快要昏過去的他,象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靠攏過去。
手中觸及的是如絲緞般柔滑的肌膚,鼻間嗅到的是淡淡的芬芳,眼前的人好像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姑娘。陳俊卿呢喃道:“春蟬,我的蟬兒,是你嗎?”
“是我,我在這,俊卿,我在這……”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想起,陳俊卿那已經繃得緊緊的弦,終於啪的斷了……
屋外,夜雨不歇,屋內,春色旖旎……
清晨時分,雨漸漸停歇,濕漉漉的空氣,帶著些許泥土的味道。書房外,駱嘉一大清早就來到房門口,耐心等待著。
門忽地打開了,春蟬獨自走了出來,她披散著頭發,臉色蒼白,身上,依舊穿著昨天的衣裳。
回到駱嘉房中,泡了個熱水澡後,駱嘉拿起幹燥的布巾替春蟬擦拭起濕漉漉的頭發。春蟬的臉不知的因為害羞,還是剛洗過澡的緣故,紅撲撲的,一雙鳳眼亦是水靈靈的,流動著異樣的光華,整個人竟比平時好看了許多。
垂眸間,不經意的,看到春蟬脖子上一塊塊紅紅的印子,想到剛才扶春蟬出浴桶時,她身上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駱嘉的臉紅了。
紅著臉,拿出一盒藥膏。“春蟬,我、幫你上點藥吧,不然、不然這些印子很難很快消下去……”
“唔……”春蟬低著頭,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我已經叫耶律去你家,跟你姑姑說,興化軍的廚子近日生病,沒人會做米粉,所以留你多住幾日,幫忙做飯,想必姑姑不會疑他的。”
“謝謝……”
“好了,藥上好了,這個……”駱嘉又拿出另一盒藥膏,遞給春蟬。“這個是上……那裏的藥,你就自己來吧,上好藥好好歇息,陳公子那裏,自有我在,你放心就是了。”
說完,駱嘉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原本酸脹麻木處,因為清涼的藥膏感到舒服了許多,疲憊的春蟬很快就沉入黑甜的夢鄉之中……
書房內,陳俊卿終於費力地掙開沉重的雙眼。
“陳兄,你醒了?感覺如何?”耶律明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轉頭,就看見笑嘻嘻的耶律明德。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
“這裏是興化軍營,這間屋子是嘉兒的書房。昨天夜裏,你倒在萬卷樓外麵,是我把你給撿回來的。”
耶律明德提到萬卷樓,陳俊卿募地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臉色忽地變得雪白。
“陳兄,昨天夜裏發生什麼事情,你怎麼會暈倒在大雨裏?”
陳俊卿默然不語,他不知道該怎麼跟耶律明德和駱嘉說,難得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們,自己的表妹跑來色誘他,他不得已跑出了萬卷樓,卻體力不支地暈倒在大雨裏?
若說出去,美佳的名聲不是毀於一旦?那她以後還怎麼嫁人?不、不能說。
見陳俊卿沉默不語,耶律明德挑了挑眉,有些不悅地說到:“你不想說也行,不過有件事,我還是必須得讓你知道。”
“什、什麼事?”
“昨晚,你被人下了藥,我救你回來的時候,你中媚香已經超過一個時辰了,這時候就算給你吃了解藥也沒法救你的命。要不是春蟬,你這會隻怕早就到陰曹地府見閻王去了。”
“你、你說什麼?”
“陳兄,你還是個男人吧?你當真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昨夜裏到底做過些什麼?”
一道閃電刺啦一下從腦海中閃過,陳俊卿猛地想起夜裏那一場風月無邊的夢。夢裏,自己摟著一具潔白如玉的身子,在欲海波濤中起起伏伏。恍惚間,似乎還聽到女子低低的泣吟聲。
難道、難道那不是夢?難道那都是真的?
看陳俊卿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變紅,耶律明德知道他定是想起來了,不由得暗暗呼了口氣。
還好還好,要是這小子一點也想不起來,駱嘉肯定會扒了他的皮的。
“春蟬!昨天夜裏,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是春蟬?”
“是!是春蟬!你被我帶回來時人事不醒,嘉兒說你若不和女子行房,會有性命之憂。我本來想去城裏給你找個青樓女子,可春蟬不讓,後來,她就、她就……”耶律明德吱唔著,話裏的意思陳俊卿已經聽得很明白了。
想到昨夜發生的一切,陳俊卿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麼。耶律明德也不忍再對他嘲諷,二人一時之間冷了場。
“陳公子,你醒了?正好,藥也好了,你乘熱喝了吧!”駱嘉端著碗剛剛煮好的藥走了進來。
陳俊卿趕緊接過藥碗,道了聲謝端起藥碗就喝。湯藥不知是不是因為剛煮好的關係,苦的陳俊卿都想掉眼淚。
看著陳俊卿喝藥時那痛苦的表情,耶律明德懷疑,駱嘉在藥裏是不是加了黃連?他看了一眼駱嘉,果然,駱嘉眼睛裏閃爍著一絲狡詐的光芒。